这个词对洪范而言颇为新鲜。
“这是北疆的民间说法,放在南边大概是异姓结义兄弟的意思。”
贺奔沉吟片刻,想法子解释。
“譬如几家毗邻的世交,同一个猎队的青壮,一起打过仗的卒伍等等。北疆死生易变朝不保夕,百姓重实轻虚抱团护短,没有南边那么广大坚实的宗法氏族。”
他这话洪范一听便明。
复杂的组织基於虚幻的共识与认同,而北疆多动刀兵、远离王化、礼教不兴,於其不利。
此外贺州山北气候极寒物產贫瘠——烽燧一城不过聚了七万人,如今百姓要砍柴都得出城至少二十里——逼得人口散居。
当然对洪范这种横插一槓的外地人来说,这些都是利好。
“对了,校尉,我上面说的武者人数不包括无回营。”
贺奔又补了一句。
“他们隶属军队管理极为严苛,我实在插不进手……”
无回营是镇北卫特有的武者罪犯敢死队。
前几日赶路时洪范与养浩穰閒聊,就听说他的武道是从一位老死在烽燧城的无回营罪囚那学的。
如此聊了小半个时辰,直到徐运涛、羿鸿前来匯报,贺奔才起身告辞。
洪范烫了新杯斟茶,见二人面色颇不轻鬆。
“怎么,事有不顺?”
他眉峰微横。
初来乍到,赤沙军上下这几日都难得空閒,其中校尉主要负责社交,至於驻地、营房、武备、仓库,城墙、城外哨塔等一系列具体事项交接则由徐运涛统管。
“交接过来的帐物齐全,都没问题。”
徐运涛把第一杯茶水推给羿鸿。
“所以问题在没交接的?”
洪范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