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太平军在道州扩了队伍,把兵马增加到五六万,除以四之后每一路顶天也就一万多,这还是道州不留一兵的情况下。
可是现在光是郴州府城外就有三四万红头人,赤旗飘扬,红巾遍野,还一起唱起了战歌虽然孙恩保听不懂歌词,但还是有一种心惊胆战的感觉。
这是要.体面了!
想到“体面”,孙恩保眼泪都快下来了。
他和道州的王揆一一样,都是进士出身再加上欠一屁股“租官贷”才当上郴州知府的——知府可比一个散州知州贵多了,为了买到这个缺,他可是欠了一大笔的京债,而这个知府的“租期”只有三年。
所谓的“三年清知府,十万雪银”那是没考虑成本。如果算上成本,他必须精打细算地贪,还不能摊上丁忧、民变这样的横祸,才能赚个一两万雪银。
通常情况下,那些会试、殿试排名并不高的汉人进士,在官场上起起伏伏二三十载,最后捞个几万两银子平安落地,致仕回乡,就算是极为成功的了。
而孙恩保现在遇到的不是普通的天灾或民变,而是几万要命的太平军
“孙大人,不行啊,守不住跑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凑到孙恩保耳边哆哆嗦嗦说话的,是郴州这边最有势力的“黄老爷”,名叫陈起书。和黄世杰一样,也是个忠大清,念《反经》的团练头子。
孙恩保回头瞪了陈起书一眼:“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是你吧?你不是守土之臣,手里还有八百团练,跑到赛中堂那边,少不得一个候补知县!而我就只能和王揆一一样,押解入京,交部议处!”
“不至于,不至于”陈起书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孙恩保,只能随便应付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