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能生巧而已”白斯文目光扫过摩尔的笔记本，认出了上面的德语，“汉人最喜欢起义，他们在两千年前就深信‘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了！”
突然响起的铜锣声撕破晨雾。几千名裹着蓝布头巾的土著从城区外的椰林中冲出，挥舞着粗制滥造的砍刀，土制火绳枪的铅弹打在了红砖和堆砌的沙袋上，冒出了一缕缕白烟。
“开始了！”弗里德里希的钢笔在纸上沙沙作响，“殖民者最擅长的游戏——用被压迫者的血，冲洗另一群被压迫者的刀。”
在华人区的主干道两侧，临街的骑楼二层突然推开百叶窗，上百杆印度造褐贝斯步枪同时喷火。冲在最前面的土著仰面栽倒，胸前的锡制号牌被鲜血染红——那是荷兰人发给“合作部落”的标识。
随后又是数十枚手榴弹拖着白烟从骑楼的楼顶平台上飞向密密麻麻涌来的土著！
摩尔快速勾勒着战场构图：巴达维亚华人区虽大，但却依河而建，从陆地上只有三条开阔的主干道可以进入——这是两年来，巴达维亚的真约派教会努力改造城区的结果。而三条主干道会在市中心交汇，那里有一处非常开阔的广场，真约派的爪哇岛大教堂就在那里。广场周围，还建有许多用红砖垒成的高大建筑，简直就是个绝佳的设伏之地.
“硝炸弹！”文咸突然惊呼，“华人控制着爪哇岛上所有的厂”
白斯文淡淡地道：“他们还会熬制火硝.汉朝就会了！我想，爪哇所有的火硝供应，也被华人垄断了！”
硝手榴弹在土著群中炸开时，炸弹的破片混合着被当成催化剂的铁片嵌入肉体，炸得土著一阵鬼哭狼嚎——这种火硝和白混合在一起熬制出来的火药的爆燃威力高于黑火药，只是太容易受潮，难以长期保存。
但是到处都是厂的巴达维亚华人区完全可以随时随地熬制硝，哪怕硝受潮了，取出来再熬一下就是了，完全不是问题。
而且只要火硝储备足够，这里的白要多少就有多少！
土著的血肉，根本耗不尽工场手工业生产出来的硝炸弹.
在几轮送人头一样的进攻后，荷兰人临时召集来的土著终于绷不住，一哄而散了。
不过荷兰人的军鼓声却沿着运河逼近。穿着深蓝制服的殖民军排着拿破仑战争式的纵队，十二磅野战炮的炮车碾过石板路上土人的血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