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奸商周掌柜已经杀了。”那监察使抖开一张判决书,“你犯的罪可不止这两件,去年冬至夜你下药迷晕了民女一人,可记得西街张裁缝的女儿?”
瘫软的张大富突然被拖起来。街角冲出个包蓝头巾的妇人,抡起洗衣槌狠狠砸在他膝盖上:“畜牲!我闺女被你糟蹋后投了河!”
那监察使一把拎起张大富,恶狠狠道:“周掌柜罪比你轻,一刀就能了了,你可不行!来人呐,把这个罪大恶极的东西押上囚车!”
“是”
当囚车碾过青石板时,文咸注意到每户门楣都新贴了黄符纸。太平天国的邓州知州,刚刚率兵平了内乡县的刘铁锁这会儿也在张村镇,还负责接待了“卡尔天师”一行,他顺着文咸的目光笑道:“那是农会发的'三禁牌'——禁赌禁烟禁蓄婢”
“禁蓄婢?”文咸看着刘铁锁,“可是天国的那些王.”
刘铁锁脸色一沉:“请慎言!”
“你们还把好好的商埠变成了这副模样.”文咸赶紧转了话题,指着空荡荡的张村镇。
刘铁锁笑道:“那又怎么样?文大人,你可知道那张大富有多贪?光是从他家里搜出来的赃银就有十万两,七成用于修水利,三成买耕牛分给农户,好好种田才是根本!”
镇外田野里,几头黄牛正拉着新式的铁铧犁翻开刚刚解冻的土地.
摩尔将目光从充满希望的田野收回,问刘铁锁道:“刘知州,吴王目前在哪里?我想见他!”
“吴王殿下在洛阳府。”
同一时间,三辆马车碾过冰封的黄河,车辙在冰面上划出细密裂纹。婉贞猛地掀开轿帘,北风卷着雪粒子灌进来,她裹着白狐裘的肩头微微发抖,却仍死死盯着对岸:“曾妖头”
车轱辘突然打滑,后头传来白斯文的惊叫。这个前清驻欧洲公使正搂着两个儿子缩在马车里,十二岁的瑞祥突然指着冰面裂缝:“阿玛!曾妖头的人要爬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