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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圆阵某个小队最后一名什长将环首刀捅进对手腋下甲缝。

还没等他把刀拔出来,人多势众的魏军有人狞笑着挥动链锤,锤头的铁蒺藜直接打爆了他的脑袋。

小队的全军覆没,后方已经没有接替,承受不住压力的汉军终于被破开了一个缺口。

魏军如溃堤般涌入,脚下的伤兵发出绝望的哀嚎。

兵力处于劣势的汉军,根本无力弥补这一缺口。

眼看着缺口越来越大,忽闻一声暴喝,一柄长枪劈开冲在最前面的魏军伯卒,接着战马人立而起,撞飞两名戟士。

马身尚未落地,张苞已单手持枪横扫,蛇矛枪头溅满红白之物。

后方的魏军士卒一见,连忙架起铁盾,盾缝中探出数支钩镰。

张苞反手扯下血糊的赤帻蒙住马眼,猛夹马腹,战马顿时腾空跃起,直接撞向前方。

当战马前胸骨碎声和哀鸣声同时传来,张苞的长枪已经化作银龙出海。

枪尖贯入第一人门面,腕力猛震挑飞头盔,第二枪刺穿其咽喉时顺势横扫,将旁侧三人的双层札甲劈成两半。

“填阵!”

张苞的吼声里,枪杆突然崩成了弯弓——原来竟是把一名魏兵生生挑起。

那魏兵惨叫着被向后甩去,撞翻了身后整列钩镰阵。

张苞单手举起夺过来的重盾,掷了出去,把想要爬起来的魏兵再一次砸倒在地。

接着,跟随在张苞身边的亲卫队,同时也是最后一支预备队,呐喊着上前,将那些倒地的魏兵乱枪捅死。

魏兵最接近成功的一次攻势终于被打退。

最后一缕残阳掠过战场。

张苞拄着长矛半跪在尸山上,脚下血水汇成溪流渗入漳水。

他的身上,黏着碎肉,铁甲缝隙里卡着七支断箭,脸上的伤口,深可见骨。

“汉!汉!汉!”

北岸突然响起震天吼声,如血潮拍岸。

原来激战期间,漳水的人造洪锋终于彻底过去。

北岸的汉军抓紧时间,再一次派出敢死队,把浮索拉到了南岸。

这也意味着,郭淮吞掉南岸汉军的计划成了泡影。

当那最后一丝余晖从漳水血色波涛里消失,天色将晚,魏军的鸣金声里带着颤音。

张苞拄着长矛站在尸堆里,看着汉军与魏卒的尸骸层层迭压,如同血色浮雕,面色惨然。

一匹幸存的战马在尸堆间悲鸣,低头拱地。

他上前几步,伸手欲抚,却见那马腹插着三支断箭,肠子拖在地上画出一道血痕,最终倒在主人曾驻守的“汉”字残旗旁。

“将军……”

“北边的情况如何?”

“没有什么大问题。曾有贼军小股骑军以为疑兵,故作骚扰,想要阻止我们支援将军,但被识破。”

“那就好。”

张苞点点头,再看向满地的尸体,终于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跪了下来,低头痛苦道:

“将士伤亡如此惨重,皆吾贪功冒进,轻敌大意之故,若某多派斥候探路……”

他抓起把混着碎齿的泥沙,任其在指缝间簌簌而落。

漳水的呜咽声里,犹如男儿的有泪不轻弹。

想起父亲死后,母亲屡教自己:不可学汝父莽夫之为……

自己自负深得父亲勇烈,却是忘了母亲教诲,贪图截断司马懿大军后路的天大功劳,终是被蒙了心窍。

“此战折损的两千儿郎,本该是直捣邺城的锋刃……如今却因某贪功,成了漳水鱼虾的饵食!”

“将军,此非……”

亲卫队长递上水囊,张苞夺过来,以水代酒,倾入血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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