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唱戏,说得轻巧!你不唱戏做什幺?咱们家连块田都没有,回去当叫花子吗?」
「再说你也要回得去啊,这会后面,那些当兵的打仗,都快把狗脑袋都打出来了,你回去奔丧啊!」
吕举人脚下忽然站定,眼中带着一丝憧憬地说道:「爹,兴许已经不打仗了!这一路上也没见打仗啊。」
「哼!不打仗,美死你,这闹兵灾就没有哪一次是起了个开头,到半截停下来的过!」
看到吕举人依然满脸纠结的样子,吕状元轻叹了一口气,「儿啊,你信我吧,我这些大岁数可不是活在狗身上。」
「你以为兵灾过了就没事?哪那幺容易,这灾啊都是成双来的。」
「过了兵灾,人死的多又没人埋,这十有八九后面紧跟着就是瘟灾。瘟灾再一过,剩下的活人兜里也没钱了田里也没粮了,一两粮食一两金,为活命都在卖儿卖女了,哪有人来听戏?没有听戏咱们吃啥喝啥?爬地上啃黄土吗?」
说道这,吕状元的语气放低了一些。「儿啊,你别嫌弃唱大戏的,要不是靠它,我早就饿死了,哪还有你们啊,咱们不能忘本呐。」
吕举人知道自己爹说得有道理,可是他心中还是觉得对方做的选择,有点离谱。
「可是爹,那再怎幺样,也不至于把咱们全卖给小道爷啊,咱们这可就成他的奴才了!」
吕状元瞪了一眼自己的大儿子,扭头远远看了一眼正在吃饭的李火旺,拉着举人的袖子快走几步。
稍稍离得更远一些,他再压低声音说道:「奴才?你见谁家奴才能天天吃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