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统先生,您错了。」
里奥的声音变得异常冷静。
「我不是您的容器,我也没想过要成为第二个您。」
「我就是我,我是里奥·华莱士,一个来自匹兹堡的穷小子。」
「但我现在面对的是一场战争,我的士兵在流血,我的阵地在丢失,在这个时候,您跟我谈论独立性?谈论自我?」
里奥往前走了一步,逼近罗斯福。
「外面那些工人等着吃饭,我的团队等着发薪水,卡特赖特等着看我死。」
「在这种时候,抱着所谓的独立人格去死,那不是骨气,那是对支持者的背叛。」
「政治家为了胜利,可以出卖灵魂,可以牺牲名誉。」
「我现在只剩下一个还没被拿走的筹码,那就是我自己。」
「如果有必要,我会毫不犹豫地把我自己摆上祭坛,换取您的力量。」
「只要能赢,只要能让卡特赖特滚蛋,我不在乎。」
「这就是我的实用主义。」
「我们是合伙人,这是您亲口说的。当合伙人的一方陷入绝境时,另一方难道要为了所谓的教育意义」而袖手旁观吗?」
「我不需要您来替我开车,但我现在陷在了泥潭里,我的引擎熄火了,我需要您帮我推一把,我需要您的火,来点燃我的引擎!」
「等我冲出了这个泥潭,方向盘依然在我的手里。路,依然是我自己走。」
「别在那儿当个高高在上的导师了,总统先生,下来,到泥地里来,跟我站在一起。」
罗斯福看着里奥。
他看到了那双年轻眼睛里燃烧的火焰。
那是求生欲,是野心,是责任感。
他看到的不再是一个寻求庇护的学生。
他看到了一个为了达成目的,敢于利用一切的政客。
「好小子。」
罗斯福笑了。
「你终于学会了。」
「为了结果,不惜把自己当成工具。」
「现在的你,终于有点政治家的味道了。」
他重新戴上了眼镜。
就在那一瞬间,他身上的气质发生了剧变。
那种温和的长者气息荡然无存,那种犹豫和纠结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令人生畏的铁血威压。
那是1941年12月8日,珍珠港被偷袭后的第二天。
那是他抓着讲台边缘,依靠着腿部支架强行站立,面对国会,面对全国,面对那个即将被战火吞噬的世界时的样子。
他的下巴微微扬起,眼神如鹰隼般锐利。
一种前所未有的决绝语气,在里奥的脑海中响起。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们一起动手。」
「里奥,你必须明白一件事。」
「当你的敌人利用规则,把战场拖入他们最擅长的泥潭时;当他们利用官僚机器,试图把你活活闷死的时候。」
「任何试图在规则内解决问题的尝试,都是在自杀。」
「你不能去解开那些死结,因为那些结是解不开的。」
「唯一的办法,就是拿起剑,把那个结,连同那张桌子,彻底劈开!」
「孩子。」
「是时候了。」
「这一次,我们要彻底掀翻整个棋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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