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前汉时期的经验不得不重视。”刘洪也严肃起来,他浸淫仕途几十年,有些事情还是清楚的。
“中央朝廷无法完美对接一百多个郡级单位,朝廷政务也会运转不灵,而且如今刺史已经开始插手地方政务,无论朝廷愿不愿意,州一级已经掌握地方行政。那朝廷也不可能装作看不见,唯有將这种权力放在明面,让朝廷能够对这种权力做出调整。”刘辩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陛下还是慎重一点为好。”刘洪想了想,对著刘辩告诫道。
他无力反驳陛下的想法,而且刘辩过去的所有行为已经不断证明他不会做错,可能行为会有一点过激,但是最终还都在陛下掌控之中,他最高也不过一郡郡守,有些事情的確不是他能想清楚的。
“嗯,太学那边还是要卿多想想,朕也只能设计一些大体架构,真正负责太学的人还是你们二人。”刘辩毫不在意,他还有时间去思考调整州牧制度应该如何实行。
“臣遵旨。”刘洪应了下来。
刘洪带著刘辩交代的任务走了,他的心情愉悦中带著些许压力,陛下对他委以重任是好事,但是陛下对他太过重视,他能將数算一道推延至与经学相提並论的程度吗?
刘洪不清楚这个答案,他只能尽力去做,历法改革这种小事已经不被刘洪放在眼里,修订数算之书、重整太学才是他的目標。
刘洪离开以后,刘辩也靠在榻上缓了一会儿,隨后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
“州牧.”刘辩看著窗外的景色怔怔出神,这个制度的施行將大汉彻底推入深渊,眼下他也要实行州牧制度,不知道他的这套制度会不会引起什么变化。
过了一会儿,刘辩將万千思绪收回,光武皇帝的制度设计无疑是成功的,儘管出现了大汉幼儿园,但是直到大汉崩溃,这套制度都没有从內部崩溃,这已经证明了光武皇帝的能力与眼光。
光武皇帝的智慧能够持续近两百年已经十分了不得,眼下这套制度已经不再適合大汉,那他就得做出调整,他是大汉天子,有这样的责任与权利。
但是他也得为后世考虑,制度设计基本很难提高一个政权的上限,制度设计保证的是一个政权的下限,把一个傻子放上去都能保证政权能够正常运行是制度设计的最终目標。
任何一个政权的上限都是强人政治,简单来说就是独裁者、集权者才能够拔高一个政权的上限,任何政治制度都不可能比强人政治更好。
但是强人太难出现,不是说任意一个独裁者都是强人,一个人也不可能將一个政权的所有事务都处理好,必须得藉助其他人的力量来完成。强人政治的前提就是大家对这个人都心服口服,能够按照这个人的指示完成任务,在这期间大家同心协力,不会互相扯后腿。
而想要完成集权,跟血缘、职位这些东西都没有关係,能够让一个人完成集权的是政治魅力,是过去数年乃至十数年间不间断的成功,在没有接连失败之前,大家都会对你言听计从,因为听你的就能成功,不听你的就会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