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陈默觉得汤年隱瞒的事没有那么重要。
但隨著汤年有计划地带他们拿走精加工机,有计划地献祭自己,有计划地带他们逃往疗养院岛汤年將一切都安排好了,就好像他已经预演了很多次,这让陈默觉得汤年有一种交代后事的感觉。
尤其是,当汤年毫不犹豫地献祭自己,成为血肉列车的宿主时,陈默的这种不安的感觉达到了顶峰。
问题是,当一切都尘埃落定后,汤年身上的电视机也被去除后,陈默的不安並没有消失,反而变本加厉。
“教派吃的不好—咱们船上的伙食好,让杜子安多做点好吃的,我的肉很快就能长回来。”
“汤年,別隱瞒了,我很担心你,你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陈默盯著汤年,有一种对方如果不说,就誓不罢休的气势。
气氛凝固住了。
“哈哈,好吧,果然瞒不了你。”汤年投降了。
汤年脱掉了衣服,將自己的身体漏露出来,同时,附加在他身体上的偽装也消失了。
那具躯体上,原本光洁平整的皮肤早已不復存在。褪去偽装后,暴露出的是一具饱经摧残的躯壳一一狞的伤疤如同扭曲的,从肩脚骨一路豌至腰腹,暗红色的痕与苍白的皮肤形成触目惊心的对比。
有些伤口显然是被利刃反覆切割留下的,边缘处翻卷著未愈的皮肉;有些则像是被高温灼烧过,焦黑的痕跡下隱约可见溃烂的脓血。
最可怖的是一道横贯胸口的撕裂伤,深可见骨的创面泛著不正常的青紫色,边缘的皮肉已经腐烂,散发出淡淡的腥臭。
汤年无奈地说:“你知道的,我加入过不可明说教,只要加入这个教派,就没有人能独善其身。”
“我们还有方能药,一定能治好你!”
“不行,我曾是【神明】的祭品,我的全部痛苦都献祭给了他,同时的污染也逐渐侵蚀了我。”汤年摇著头苦笑著说,“这些不是普通的伤口,而是沾染了强大污染的伤口,永远不可能癒合。据我所知,万能药只能治病治伤,治不了污染。”
陈默的目光落在了汤年千疮百孔的身体上,不可明说教给教徒们造成的伤害,比他想像得更加严重。
按照教派的作风,挖眼掏肾少不了,汤年那些伤口之下,五臟六腑也一定惨不忍睹。
“你还能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