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仙道绳索的力量极速跌落,天道不可为,可是,霎那间,仙锁上浮现一道白光,流转符文,与山海宴牛犇穿的仙道符甲同源,抗衡天道万世尊之力。
不,这仙道符文更加玄妙了,时隔一年多时间,仙宫金丹仙掌握了更好用的东西。
这种事情太绝望,仙人高居于天,监察尘世,看的清清楚楚,所有或许对他们有威胁之物,皆有掐灭之法。
「轰!」
不过,青铜镜落下的天道光辉,毕竟来自至高天命,虽难显全功,但依旧令飞来的金色仙索力量骤降,成功跌不少境。
「不可!」小黑真君第一时间飞来,即便青铜镜压制,那仙锁也不是一个神游可以抵抗的。
一旁的颜玉书等几个天命者,都是心中悲哀,大祸临头!
却见陈宣另一只手中,真君剑骤然划过长空,一抹明光如月弧般亮起。
「哐!」
陈宣的真君剑上,升腾起一股谁也看不见的苍白火焰,哗的一声,飞来的仙索拦腰而断,化作了灰烬。
发生何事?
「……」小黑真君愣在原地,那是何等平平无奇的一剑,连「瞬发」的术法都来不及瞬发,却成功斩断仙人一击,甚至连半点仙炁波动都没发生。
「咦?」
镇元仙君缓缓眯起双眸,嘴角却开始上勾,露出一抹犹如鬼魅的笑,阴气森森的令人发寒。
「至尊造……」
「造你娘的,艹!」陈宣的骂声陡然响起,自心斋消失后,便未再现的凶戾之气,在他的眼中再次升腾,如火山般喷发。
今日看这一番热闹,他已受够,满肚无名怒火!
他心知姬皇帝难以成事,因此,今日心绪虽屡次起伏,但都强忍下动手的心念,只冷眼旁观,但现在,敌人已经欺压到他头上!
「哐!」身侧的破棺材中,发出欢快雀跃的狞笑声,猩红大雾丝丝缕缕,如百川归海般,朝陈宣汇聚而去。
「你……」
镇元仙君微微一怔,下一刻,一袭大袖翻转,如遮天巨幕,森罗万象,袖里干坤大术笼罩而下。
「来!」陈宣厉声大吼,左手探入一旁的猩红大雾中,号令丧服童子。
「老朽先来吧。」一道淡泊的嗓音响起,紧接着,一只手推开陈宣的手掌,破棺材的缝隙中,一道身影浮现了出来。
他鹤发童颜,身材较瘦,一袭金纹法袍,白发披散如千年积雪,周身玉屑般的光辉坠落,竟在脚下凝出一片巨大的金色湖泊。
太玄,张道隐。
曾在姑瑶山秘境出现的太玄遗体,还魂了。
此刻,他周身萦绕千万道猩红丝线,犹如择人而噬的赤蛇,他的眉心处裂开一道缝隙,竖瞳中,丧服童子被亿万根锁链牢牢锁住,动弹不得,正发出狰狞的吼啸声。
「嗡!」
一道猩红光剑射出,如流星赶月般,碎掉卷过来的仙人袖袍。
太玄张道隐眉间竖瞳生辉,一手托举着戊己旗,周身弥漫着淡红色的仙雾,肃杀气如寒冬,有一种超脱人间生死的气韵。
「这……」小黑真君愣神,小半年前,丧服道童消失,竟是被太玄所擒?!
曾经,老张曾问陈宣,想不想恢复心斋,虽后来又言木已成舟,无法更改,但此刻看来,其真有邪门的法子。
「呜!」太玄眉心竖瞳内,丧服道童嘶吼,一缕缕猩红光线溢出,拼命的朝陈宣飘去……其好似在对陈宣拼命大叫解释,这个冒牌老货根本不纯!
「一个邪祟仙?」
镇元仙君嗤笑出声,一眼看出对方跟脚,无非是将自身练成类似心斋天邪祟的东西,一缕残魂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仙鬼不分,倒也相宜。」
其求一时力,彻底路断,无法更进一步了。
本该死去的青囊太玄,成仙了?很多远窥帝京都的真君修士,全都感到震惊。
姬皇帝曾言邀请了一位帮手,是指太玄?
「姬家玄稷之后,又来一个一心求死之辈……仓促另类成仙,欲拖住本座?」镇元仙君自语问道:「天帝女成仙,便是此时此刻了?!」
太玄张道隐并不回应,只是面色温和,微微擡手,打了个极为标准的道家稽首。
「玉衡仙君,别来无恙。」土德修士最重礼法,此刻的他,尽显仙门道主的风仪。
千年前,张道隐带着青囊道场飞升,曾抵临仙宫门口,与里面的镇元仙君,以及其他存在,短暂打过一次照面。
镇元仙君冷笑一声,但竟还拂袖还了礼,紧接着,眼中却闪过一丝怪异的遗憾,嗟叹道:
「自灵岳仙君后,稷下道场浩德真君,金山寺地相菩萨,狡狗山五白……青囊太玄,姬家玄稷,三十万载岁月,这尘世间,数不尽风流人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