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他从未听过的语言。
那语言,尖锐,刺耳,只是听到就毛骨悚然,从小到大所有痛苦的记忆,都在一瞬间涌上心头。
可奇怪的是,沈诚却能够理解那语言的意思。
他在说:
『留下吧,你是根源,你是尽头,你是开始,你是终焉·—留下吧,留下吧,
剎那间,比刚刚多出几亿倍的黑色手臂,从那眼球之中伸了出来,朝著沈诚抓去。
他还未来得及反应,那些黑色手臂,就抓住了他的四肢,捂住了他的嘴巴。
魂天炉火熊熊燃烧,將他们烧成灰烬,但马上,就会有新的黑手出现,再次抓住他。
那些手臂拽著他,不停地將他往猩红之海中拉扯。
沈诚拼尽全力抵御著他们的巨力,伸出手,抓向海面的光斑。
但他却离海面越来越远,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该死,该死——”
他低吟著,愤怒著,怒吼著,可意识却逐渐涣散。
就在这时,一只纤纤玉手,却猛地破开了水面,砸到他面前,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紧接著,一道冰冷的声音,传入他的神识。
“给朕—回来!”
要时间,巨力从那只玉手上传来,庞大的灵气传入沈诚的身体,朝著周遭放射。
捆绑著沈诚的黑手,剎那间尽数化为灰。
猩红之海最深处的眼球,痛苦地眯起。
而沈诚,也被那只玉手,拽到了海平面之上。
耳边也在同时,传来“咔咔察”的声响。
下一息,一切的画面都像是镜子一样破碎。
再睁开眼时,沈诚看到的,却是金碧辉煌的天板,和大虞女帝著泪的双眸。
“呼,呼,呼——"”"
他不断喘著粗气,才从那猩红之海带给他的室息中缓过神来。
他从未像刚刚那样,接近过死亡,
那颗眼球,到底是什么东西?
为什么,自己能够听懂他说出来的话?
刚一往这个方向思考,神识之中立刻传来难以忍受的刺痛。
他连忙將念头压下,脑后却传来柔软且富有弹性的触感。
沈诚当即意识到,自己正躺在南宫玥柔软的大腿之上。
“陛下,臣越—”他下意识就要坐起。
却不料,南宫玥竟俯下身子,一把抱住了他,声音哽咽:“你,你个笨蛋,
你怎么这么蠢!”
“为什么,为什么要为朕做到这一步!”
“啊?”沈诚愣住了。
他聆听著大虞女帝话语中的硬咽,感受著她不断颤抖的娇躯,享受著压在他脸上的大团,一脸懵逼。
什么玩意儿?
什么叫,为了你做到这一步?
我做啥了,我怎么不知道?
“你这个白痴,贱人,狗男人,混帐,你怎么敢这么做?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南宫玥死死楼著他,將身体与他完全贴近,不留一丝缝隙。
像是在害怕,自己鬆开手,就再也见不到沈诚了一般。
她刚刚进入魂剑阁之后,便看到沈诚倒在大殿中央,浑身抽搐,浑身被黑色的死气笼罩,魂天炉的火焰若有若无,生机一点点消逝。
就像是在用生命,支付术法的代价一般。
联想到刚刚潼谷关发生的事情,南宫玥立刻意识到,那场从天而降的火焰,
就是沈诚的手笔。
他为了帮助自己退去敌军,才使用了这种手段。
但代价,就是他自己的生命。
想通了这一切后,南宫玥没有丝毫犹豫,就將沈诚抱紧怀里,再顾不得什么天道之殤,將自己的生机化为灵气,注入到沈诚身体当中。
她知道,这样会让她好不容易恢復的身体,再一次恶化。
她知道,这样会让她的寿命大幅缩短。
但她还是做了,毅然决然。
她不允许这个贱人,死在她前面!
“陛下,臣—————”沈诚拍拍她的后背。
“闭嘴!你给朕记住!”南宫玥又一次抱紧他:“没有你的火焰,朕照样可以歼灭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