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身不大,只立了个仓子,仓子十分狭小,摆了一张草蓆,便放不下炉子。
陆源坐在船头,僧人畏寒进了船舱。
想著能避避风雨,不料寒风灌入船舱,那僧人便被吹得彻骨,紧了紧身上的僧袍,却嘟囔起了佛经。
这一幕看的艄公大笑,“你念佛经,佛祖便会屈尊紆贵地来给你供暖?”
僧人听出调侃,想要反驳,怎料一开口便是一阵风灌入他嘴里,冷得他开始打颤,反驳的话也咽了下去。
艄公有些无趣,摇著櫓,看了一眼船头上端坐的陆源,轻轻嘆了口气。
了因听到嘆息,忍著寒风询问道:“檀越是有愁绪?”
艄公道:“撑舟摇櫓,不知纪年;行人若过,不问银钱;雨落无伞,风起无帆,呵气成雪,雾霜天寒。你们之中,可有我这般善良者?”
这话听著是诉苦,可却没有半点自怨自艾的味道,仿佛是作恶之前给自己作心理建设一般假仁假义。
陆源还没接话,僧人便已经开口。
“有我。”僧人躬身行礼,背著寒风,朗声道:“我辈弟子,奉行诸善;恆令清静,传成公案;清净本座,六根明见;普渡布施,救苦救难。”
“你这小僧口气不小。”
听到僧人回答,陆源笑了出来。
不愧是只身上路的行脚僧,哪能看不出这艄公的诡异。
他伶牙俐齿,又反应迅捷,將艄公懟的无法发作。
艄公说不过他,愤愤地啐了一声。“你可救过什么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