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有著清风明月两人作伴,陆源的忧虑也被压了下去。
清风明月吵闹之声你来我往,四下师兄们却已经习以为常。
直到进了正殿,两人这才偃旗息鼓。
明月引陆源到了香案前:“师父地位崇高,所以只供奉天地二字。”
传授了开经偈,等陆源心中默念之后,便带著他寻了个靠近大门的蒲团坐下。
“师父对神咒宝誥都不要求,只是《懺悔文》要时时诵念。诵念之前,要平心静气,反思过错。”
明月说的顺畅,可就数他最不安分。
只坐了半晌,便和身侧的清风低声交谈起来。
瞥了一眼端坐的陆源,明月轻声道:“你说他能入门么?”
“难说。”清风低声回应道:“我问过师兄,师父虽有无数弟子,但只有四十八位亲传,他所求长生,必是亲传才可。这最后一位便合了七七之数,《周易》有言,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又说逢七必变,反覆其道,七日来復,利有攸往。这第四十九人便是圆满之数,难之又难。”
“这么说来,陆源要是能成,岂不是师父的关门弟子?”
“哪有那么好成。”清风摇了摇头,“没听师傅说么,他跟脚低劣。像我们这般修持尚且难之又难,漫说长生,就是延寿之法也是堪堪修持,还要佐以仙草灵植,若是他这般...师父连道號都没给他取呢。”
清风没有继续再说,看著陆源,目光流露出一丝怜悯。
四下寂静,唯有念经之声此起彼伏。
镇元子並没有出现,正中的蒲团上空置,只有一盏油灯昏昏暗暗,火苗不住摇曳。
油灯中的灯油不知添了几回,门前的落叶也不知扫了几次。
反正陆源只看著,怀里的桃枝又凋零了一截,他只剩下了两年的寿元。
他已经融入了晨钟暮鼓的生活之中,只是每日念诵《懺悔经》时,他望向大殿正中的蒲团上,眼神中总是流露出一丝急切,可这丝急切最终也总是变为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