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三年前上山,他的斗战之法仍在原地踏步。
只是行走坐臥之间,呈现出一派道骨。
这种改变清风明月是最能得见的,不知何时,他们在陆源身上已经感受不到半点妖气。
怀中桃枝已经仅剩一节指节长短,大限之日將近,陆源却愈发平静。
这日,镇元子终於再次出现在蒲团之上。
他没有再讲经,而是一甩拂尘,看向末席的陆源,询问道:“陆源,你可学有所成?”
“弟子愚钝,只是看些道藏。”
陆源此时张口,眾位弟子这才恍然。
不知不觉,陆源已经入门三年,满了三年闭口之期。
“师父三年来所传授的法门,弟子一个未曾习得。”
镇元子双眼开闔,“你入门之时,便只剩三年寿命,如今死期將至,却又不学延寿之法,是何道理?”
大殿中霎时寂静。
四下弟子目光灼灼地望向陆源。
他们此时才知晓,陆源的寿命竟然已经所剩无多。
明知死期將近,却又接了闭口三年的考验,没让他们发现半点端倪。
设身处地,他们若是面临这种难题,恐怕不会像陆源一样淡然。
想到这,他们看向陆源的眼神中都不约而同地带上一丝欣赏之意。
可同时也心下惋惜,这三年来,陆源若是能学下一门,便性命无虞,至少能捱到镇元子的考验。
迎著眾多目光,陆源无悲无喜,望著镇元子,他不卑不亢,平静道:“朝闻道,夕死可矣。”
在赤城山上,茅蒙便已经给他提点过,神通术法只是小道,三宝得全,性命双修才是大道。
而三年的修持之中,他早已定了志向。
若是向道之心不坚,即使长生延寿,也不过苟延残喘,和西行路上那些贪心於唐僧肉的妖魔鬼怪又有何异。
镇元子含笑点头,忍不住以手抚摸頷下飘须,“风雨既过,当秉持道心。”
听到这话,陆源一愣,旋即喜不自禁。
当即跪伏在地,“多谢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