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轻抚鬍鬚,“阁下所得的是富贵病。”
龙王好整以暇地环抱双臂,嘿然笑道:“常言道,人得富贵百病消,怎么我得了富贵反倒生出病来?”
“非也非也。”郎中不住摇头,“岂不闻『膏粱腐肠,綺罗蚀骨』,阁下极富极贵,但需稍施仁心,与人方便。”
郎中在句尾的两个“人”字上都加了重音,既点破了龙王並非人身,又带著些许示弱之意。
龙王哼地一声,丝毫不买帐,“与人方便?可你是人否?”
说罢,他霍地一声站起身,將支摊一把推倒。
只听得叮叮噹噹,符水散落一地。
那龙王虎口一吐,水汽尽消,只留下遍地蝇虫在日光下不断翻涌。
眼见此幕,之前那喝下符水的汉子顿感胃部翻涌,连番乾呕。
手指塞到了嗓子眼,这一厢吐得个天昏地暗,直把苦胆都吐了出来。
一片污秽之中,又有虫豸翻涌,使眾人不住惊呼后退。
此时看向那郎中,眼中满是惧色。
“阁下何至於此啊。”郎中嘆了口气,“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为何要坏我生意。”
“替天行道!”
那龙王爆喝一声,一把上前,抓住了郎中衣袖。
俶然出手,却还是被他抓了个空。
揽回手时,竟只抓住素色短衣,那郎中已不见身影。
同时消失的,还有冷眼旁观的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