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星君,为何风火驛来信如此之慢。”
太白金星道:“真君节哀,只因这天地有別,使者驱风火传信,说与诸部,上令调和。生死寿数归南斗阴曹,刀兵战事归五营九曜,瘟疫晴雨归洞渊水部,监生姻缘归斗姆月老,经泰玄三省,再传与玉帝。
非是繁琐交错,只是天下事务不尽。你说你急,他说他急,但能传与天界,又有哪个不急。”
太白金星听著淮水淹没,万民哭嚎,难免心下戚戚,悲哀道:“风火驛使者已尽全力,未曾瀆职。”
陆源默默摇头,“风火太慢。”
“我等长生久视,所见莫不是此情此景,万般轮迴。但发慈悲之心,且不可深入其中,入生灭执著,心魔顿生。”
陆源早已见遍了生死,从黄沙漫捲的边塞沙场,到饿孵千里的灾荒州县,再至瘟疫肆虐的昏暗街巷,鲜活生命,都变成生死簿上一串名姓。
但他从未將死生大事视作平常,每一次生死更叠都如同利刃凿刻,在他心头划下愈发深邃的沟壑。
偶开天眼红尘,可怜身是眼中人。
陆源心念不平,一步跨到天上,声若雷震,传及四方。
四洲之中,但有祭祀斩业真君庙宇,泥塑尽皆睁开双眼,口吐人言。
“执四时为,御阴阳为舆;敕星斗为符印,化江河作坛;拔九幽之沉,焚五瘟之秽跡。日月所照,即吾法坛,高下共沐,贵贱同沾,祸瘟灾厄,口诵为使,事无不应。
誓愿不尽,並应无穷!”
平地惊雷乍响,骤来风雨如嗨,天地万方皆听此誓。
陆源化作本相蛇身,周身鳞甲尽褪,血跡染透碧水烟罗袍。
鳞甲化作流光,射向四洲之地,隱在泥塑之中。
双耳之中,四洲万民哭诉之声顿起,不绝於耳。
陆源化出万千分身,径向四方解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