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著掌心未乾的血渍,瞳孔中幽蓝倒影流转,他已经知道阿依纳伐藏匿之处。
“先完成传经之事。贪嗔痴乃三毒根源,然破毒需借毒力,你这胃口虽是魔障,却也是勘破『贪”字的机缘。”
他警了眼正抱著酒罈啃的猪八戒,唇角微抽,“纵是顽石,经此一劫也该磨出三分灵窍。”
若真不能觉悟,等传经之后再行解救。
一夜无话,三人鸡鸣即起,往王宫而去。
沿途百姓见了他们的“齐全”模样,或掩面避走,或掷石辱骂,直將通衢走成了荆棘路。
好容易到得五凤楼前,唐敖整冠束带,向黄门官长揖:“南瞻部洲大唐国使者唐敖,携仙师陆源、圣僧猪刚鬣,特来拜謁国君,欲扬正法、立礼教,福泽万民。”
那黄门官单眼斜,目光落向宫墙之外:“正值早朝,尔等且候著。”
语气散漫,分明是敷衍之辞。唐敖欲再爭辩,忽觉后领一紧,被陆源猛地拽退三尺。
只听“嗖”地一声,一支箭矢擦著他发梢钉入青砖,尾羽犹自震颤。
唐敖木然回头看去,刚刚所站位置,竟有一箭矢没入地中。若不是陆源拽了他一把,刚才险些被射中。
正后怕之间,却见台阶上甲胃翻动,一员偏將握弓冷笑,“太宗早亡,值今大唐鸡司晨,早无暇自顾,若有礼教,该自救罢!你们这些下等人,还敢冒充上国贵使来我国中传扬邪教,著实该死!”
唐敖抬眼望去,却见廊下伏著百余名弓弩手,弓弦皆已拉满,箭头寒芒映得人面如死灰。
他刚要开口分辩,便听偏將暴喝:“放箭!”
剎那间矢如骤雨,破空之声撕咬著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