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敖顺著他手指方向一瞧,举目远眺,忽见前方烟云繚绕处,现出一座城池来。
城蝶连云接霄汉,飞檐斗拱耀金辉。三重门洞迎八方客,车如流水马如龙。真箇是门庭若市,
人烟如海。
再细观那城门往来行人,皆与常人无二,无甚奇形怪状,只见男女老少,各安其分。
“无肠国人,果如常人无二。”
眼见解法近在眼前,唐敖只觉腹中疼痛竟减了几分,当即扬鞭策马,催马向前,入了三层城门。穿过通大道,径直来到会同馆。
不多时,会同馆驛丞闻讯出门相迎,接过文书,忙不叠长揖在地:“原是天朝上国的贵客,一臂国唐相公,下官有失远迎,还望海涵。”
唐敖忙回礼,擦著头上冷汗,回道:“小可此行,一来是为面见贵国国君,传扬经义;二来是为求断肠之法,保全性命。”
“断肠之法?”驛丞闻言,面露疑惑,“我我国之人皆无肠肚,虽与常人无异,但向来无人愿学此法,唐相公为何捨弃全身,反求断肠?”
唐敖便將芜寄生之事细细道来,听得驛丞面色微变,
“小官曾在书中读到,这芜寄生,需满七七四十九日,才有性命之危。
我国已百余年未曾动用此法,民间早已失传。或唯宫廷秘库之中尚有旧典封存。唐相公事急,
不若先在馆驛歇息一日,待明日面见国君,再行恳请赐法,方是正途。”
唐敖无奈一嘆,只得压下心中焦急,勉强应允驛丞安排。
驛丞正要告退,猪八戒却有些不满,圆眼一瞪,“你这小官好生无礼!我等远道而来,风尘僕僕,连顿热饭都不预备?”
驛丞唬得一证,忙赔笑道:“非是小官怠慢,非是下官吝嗇,实乃国饮食粗陋,诸位贵客怕是难以消受。”
“不妨事!”猪八戒一拍肚皮,“俺老猪身为净坛使者,莫说是残羹冷炙,便是那水泄脚,
也能填个肚圆。”
驛丞见他这副尊容,又听此言,便不再犹豫,连忙吩咐下去准备席。
不多时,只见七八名侍从手捧朱漆托盘鱼贯而入。盘盏落桌时,眾人齐齐感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