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八戒暗道古怪:哪有茅房与厨房同处一方的?
不及细想,捂著肚子寻到左首院落。
刚到茅房门口,正欲解带方便,却见一群侍从正端著器血,在茅房中进进出出,忙得不亦乐乎。
他心下疑惑,凑近一瞧,险些惊掉下巴,
但见侍者们竟用银勺从木桶中留取物事,一一盛到细瓷盘中,动作嫻熟如厄丁治膳。
又见那些人拿出勺子,將马桶中秽物一一盛到餐盘之中。
猪八戒眼见这一幕,脸色极为精彩。先是一愣,继而双眉倒竖,终於化作满腔怒火。
猪八戒怒喝一声,九齿钉耙已握在手中,耙尖直指眾人:“好你这伙醃泼才!竟敢戏弄你家爷爷!”
猪八戒钉耙刚抢起半圈,忽觉手腕一紧,竟被人钳製得动弹不得。回头见是陆源,铁钳般的手掌正扣住他的手腕。
猪八戒急道:“这些醃廝拿屎尿充作膳食,分明是不安好心。”
陆源却目视那些侍者,“他们腹中无肠,食物不过穿膛而过,嚼碎便罢,算不得秽物。”
猪八戒道,“入了五穀轮迴之所,怎还算乾净?”
“羽民国笑氏人国啖卵生食,氏人国笑羽民国啄虫饮露,各邦自有俗例。你嫌这无肠国饮食醃,却不知他们祖祖辈辈皆如此。这糜食在你眼中是秽物,在无肠国人眼中却是活命的甘露。”
这番话如兜头浇下一盆凉水,猪八戒气焰渐消。
知晓陆源尽可说些空见我执之类的大道理,但这厢说的粗浅直白,让他真箇听到了心里。
放下钉耙,冲侍者道:“方才是俺老猪孟浪了,列位莫怪。”
陆源鬆开手,忽而问道,“食慾可消减几分?”
八戒摸著肚皮发证,“只怕一分都没有了。”
话音未落,忽见陆源指尖银光一闪,他胃袋上缠绕的银丝应声而断,如游丝般飘向陆源掌心。
雾时间,猪八戒只觉腹內空明,重拾食量,却再无那种火烧火燎的暴食之欲。
猪八戒欣喜之余,又觉悵然若失,“你既然说得这般大道理,你怎么不吃?”
陆源悠悠转过身,“没净坛使者菩萨觉悟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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