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能知道为什么吗?因为爱丽丝?”史都华德没有特別的惊讶,而是放下笔,
淡定地坐在椅子上,饶有兴趣地看著伯特神父。
“与她无关。”伯特神父摇头。
“那你杀了我,你不怕她会伤心和因此怨恨你吗?”史都华德又问。
“她肯定会极恨我。”伯特神父倒不否定这一点。
“那你为什么还要杀我?”史都华德很好奇。
“因为,如果不杀你的话。光明城永远只属於你们最顶层的人,而且在你们眼中,只有你们顶层圈子才是人,別的都不是。上层精英是你们的僕人,中上层精英是你们的猎犬,数量很多的中层是给你们的赚钱工具和用以收割的韭菜,数量最多的中下层是你们用各种手段將之套牢让其一辈子永远不能翻身的奴隶和血包,而最底层是你们用来威僕人猎犬、工具韭菜、奴隶血包让他们不敢不唯命是从不得不极力竞爭以免掉落最底层的器官零件——.—"”
伯特神父在讲述这些话的时候,没有了过去的愤怒和不平。
而是变得平静。
自然。
仿佛在简单陈述一个事实。
啪啪啪史都华德轻轻的拍手,他似乎对伯特神父的发言和態度非常的讚许:“说得好,年轻人,很难得你年纪轻轻便能看懂这个社会真相,更难得的是,你是如此的平静。
要知道许多人如果知道了一些社会现实。
內心总是会有一种愤满。
他们跟你不同。
他们觉得社会不公是因为他们不是最上层的主人,而往往是身处中下层成为顶层使唤的工具。
他们觉得自己应该得到更多,但是没有,所以他们非常生气,觉得是上天亏欠了自己!
年轻人。
我理解你。
你觉得是我的问题,或者是我们这些顶层人的问题。
不过我想说的是,除了无力反抗的最底层,所有阶层的人都在约定俗成地维护这一个在你眼中极其不公的社会秩序,除非他们已经掉落到了最底层。否则,哪怕他是一个奴隶,一个血包,他们也不会放弃他们仅有的社会地位,不会主动去改变现在的秩序和规则,而是拼命幻想自己能往上爬,成为奴役別人的一分子。
你是个聪明的年轻人。
你应该听懂了。
那么。
你现在还觉得杀掉我能解决问题吗?
我再退一步,即使你杀掉了我,换一批人上面,他们是真正有良心的精英,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腐化?如果他们腐化了,那说不定还不如我们原来这帮人呢!你当然也可以选择不停地换,你觉得只要换得够快,问题和弊病就不会发生。
然而。
现实就是你內心想追求的那个目標你可以看见了我们在这方面玩的各种手段,比如选举,表面是民主的选举和投票,其实我们早已经彻底把控。我们垄断得甚至可以故意泄露一些破绽,以显得作弊不那么聪明,会被人发现,然后让穷人们產生一种只好管好作弊,那么未来还有希望的错觉。
老实说。
选票不过是穷人的安慰剂,而且也是社会矛盾的发泄口。
穷人们觉得自己选错了,可以重新选过,幻想用一张票换取明天的美好,却不知道他们无论选什么,永远是我们想要的那个结果,跟他们投不投票其实没有一丁点的关係。
许多数据是我们故意那样泄露出去的,故意给人一种自己很重要可以参与决策未来的错觉。
其实数据跟选举结果。
没有半点关係。
我们想给人们看什么,人们才能看见什么;想给人们知道什么,人们才能知道什么。
在这个世界上有极个別的地方可能例外,那个咱们不谈,毕竟你也知道,我们这片土地永远实现不了那种制度。你肯定也不会觉得咱们光明城这帮既自私自利又愚味无知、缺乏教育又自命不凡的人群,能有人家那种几千年文化思想高度认同的集体力量和个人无条件付出的牺牲精神。
如果要说得更残酷一点。
光明城的人连真正的反抗都不敢,所以,以他们的智力和贪婪,只能玩咱们这一套东西。
咱们这一套东西对他们已经是最匹配的秩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