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个年轻人能去大同幼稚园证明他远比自已想像中还要更深入了解组织。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我只做自己力所能及的工作。”陈为人想了想,拒绝了凌霄此前的提议,相比起外人,他更相信自己。管面前这个年轻人是什么人,有多大能耐,他肯定有著他的任务,远不如自己能始终专注如一地保管1號机密文件。
“我理解你的顾虑,不过你的身体已经达到极限了,需要好好调养,才能正常工作。我来这里不是试探你的忠诚,而是命令你配合我的工作,我的工作就是將你保管的1號机密文件带走,直到安全才送回来。当然了,出於对你工作的肯定,我会先將韩慧英同志救出来再带走文件,以免你心中產生太多不必要的焦虑。”凌霄摆摆手,示意试图解释的陈为人听自己的。
“不是这个问题,总之我坚持我的工作。”陈为人连连摇头。
“没有接头暗號是吧?”凌霄一语道破对方的顾虑。
“你得证明—最少得让组织给我发一个通知,否则我不能把东西给你。”陈为人坚持道。
“组织上面派过来寻找你们的人叫徐强,但他找不到你们,又不敢公开活动,效率很低,我觉得这不是办法,就自己过来了。明天我会把他带过来,跟你们接头,再把韩慧英救出来。你们在末来的三个月,我有別的任务给你们,等你们完成我的任务了,外面的风声也消停一些了,我再將文件还给你们。陈为人同志,你保管员的工作完成得非常出色,但革命还没取得胜利,你还不能倒下。”凌霄站起来,伸手向陈为人。
陈为人此刻的心情有点儿复杂。
既然有被组织肯定的感动,又有担心上当受骗的担忧。
门口。
黄包车夫买了几大包食物打包过来。
有熟肉、果和米麵,其中果是魔都民国时期最著名的沙利文果。
“你是怎么称呼?”凌霄接过找零回来的铜子,又把它放到黄包车夫的手里,问。
“谢谢少爷,小人姓张,弓长张。”黄包车夫连连道谢。
“那我叫你老张好了,是这样,我接下来准备包你三个月的车,每月三十六元,可以吗?”凌霄直接开出价码。
“可以可以。”张姓的黄包车夫大喜过望。
拉黄包车表面看起来收入还可以,每月勤快的能跑个二十多三十元。
其实每个月租车费要十几元。
扣掉车租剩不了多少钱。
要是生意差点。
还会亏本。
有自己的车会好点。
但交完各种苛捐杂税同样剩不下多少钱,毕竟光是营运费每季度就得交十块四角,更不要说修车钱等等支出。拉黄包车其实等於拿命来换钱,再壮的人拉上几年车,身体也给废得差不多了。后世有个统计数据,民国时期拉黄包车的车夫平均寿命只有四十岁。
然而。
即使拿命来换钱。
也有无数人打崩头抢著干,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这位陈先生,接下来要去医院看病和做市场调查。从明天开始,你就过来隨时听他指挥,三个月干完了,如果陈先生对你的工作认可,我还会继续包车。”凌霄给黄包车夫老张预支了一个月的包车费。
“少爷您一万个安心,我老张保证让您和陈先生满意,如果有一天干不好,你儘管打儘管骂我绝无二话!”黄包车夫老张恨不得跪下来给凌霄磕一个。
包车比平时等客的收入稳定得太多了。
而且这包车费还特別高。
別说三十六元。
三十元他都愿意包车。
平时拉车要拉十二三个小时,不赚够本不能歇也不敢歇,包车再怎么累,也不可能连续拉那么长时间,可轻鬆得太多了。
陈为人想开口说话,凌霄让黄包车夫老张將熟肉果米麵搬过去。
一边压低声音道:“服从命令。”
陈为人不知道凌霄底细。
只好沉默。
他估计凌霄是从红色苏维埃回来的,虽然年轻但位高权重,所以不好违他的决定。
三个小孩馋得不行,眼巴巴地看著桌上的熟肉和果,他们想吃又不敢吃,急等父亲发话。陈为人轻嘆了一声,他何尝不知道儿子女儿饿得不行,奈何职责在身,给不了他们正常的生活。
“吃吧,你们要吃饱了,明天妈妈就可以回来了,不过不能著。”凌霄伸手在小女孩的头上轻轻摸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