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別添乱就行。”石头教官倒不拒绝他们一番好意。
於是。
一千人迅速发动。
有人维持秩序,有人分出一支队伍,专供老弱妇孺提前领取食物。
也有人自觉力气大能吃苦,主动替分发糊糊的士兵帮忙抢勺;同时有人帮忙做搬运,將一箱箱的压缩饼乾搬过来,拆开,放进锅里煮;还有一些人跟著士兵,从车里搬下桶装矿泉水,打开,往锅里倒。
女孩子乾的活要更细些,她们过去给医护人员帮忙。
一部分人给难民们分发药物。
帮忙说明注意事项。
什么病吃什么。
吃多少。
怎么吃。
另一部分帮忙做登记,统计谁有什么问题,吃过药了没有,用药后有什么感觉等等————
中间免不了错漏,比如因为人名重复,模样相似,弄出张冠李戴的笑话。
幸好这些难民的忍耐力极高。
无论对错。
都显得无比包容。
很多难民甚至反过来劝这些小小年纪的天人,不要太过在意,有些人病重治不了,是他们命该如此,不必强求。
“你怎么只有一只鞋?你爸妈呢?你家大人呢?”唐正忠的宝贝女儿唐晓晓发现有个脏兮兮的小孩在排队,不知谁家的,脚上只有一鞋子,小脚丫冻得开裂,到处是血口。她问周围排队的人,都说不认识,只知道这几天她都一个人排队领食物。她俯下来又询问小孩,小孩沉默不语,似乎是个小哑巴。
有个大明的队正过来解释。
这种情况。
极有可能是小孩的父母或者家人全死光了,只剩下他一个。
如果没有救济,没有发的旧衣服,没有一天三顿的吃食和起死回生的仙药,那么这个失去亲人只剩下孤身一人的小孩早死了————
別说只有几岁大的他。
就是成年人。
又能在饥寒交迫中扛多久呢?
“你,跟我来!”唐晓晓自出生到现在,就没有吃过一天的苦,善良的她看不得人间惨剧,决定帮帮这个可怜的小孩。小孩却没动,似乎不愿意离开队伍,可能是怕一离开就没吃的了,也可能是听不懂唐晓晓的话,当然更有可能是自卑和莫名的恐惧。
唐晓晓只好使用特权去领了一个属於自己份额的大肉包过来。
她將温热的大肉包递给小孩。
小孩开始不敢接。
唐晓晓耐心地等著,手一直递著。
直到旁边看不过去的队正,大声呵斥小孩,小孩才带点胆怯地接过,他咽了一口口水,眼睛看著唐晓晓,明显想吃,但又不敢吃。
“没毒的,我吃一口。”唐晓晓开始不太明白,后来听队正呵斥,举手要打,马上懂了。原来是小孩內心恐惧,怕肉包有毒,赶紧伸手阻止发怒的队正,自己轻轻的俯下来,凑近,在肉包上轻咬了一小口。
果然。
她开口一吃。
小孩马上迫不及待地张开小嘴巴,用力地在上面咬了一大口,狼吞虎咽。
唐晓晓有种想哭的衝动,这个小孩到底经歷了什么,才会变成这般惊弓之鸟的模样?
她给小孩换了鞋子。
又领了件衣。
给小孩穿上。
最后带小孩去医护人员处检查身体,才发现这小孩原来是个小女孩,也不知是父母所为还是她自己弄的,故意將头髮弄得短短的,乱七八糟,像狗啃一般来掩饰身份。
“你愿意跟我走吗?你如果没亲人了,我来做你的姐姐!”唐晓晓问她。
“————”小孩仍然沉默。
“可能是过度惊嚇还是某种外部压力的影响,造成了失语,她的身体只是重度营养不良,別的方面没有问题。”难民营的医生经过检查,得出一个判断。条件有限,能做个全身检查已经不易,医生说完匆匆离开,给別的病患检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