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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又成了地渊之子?”

周玄不久前,才听说山祖呼唤自己为“地渊之灵”,现在又变成了“地渊之子”,这名讳的变化,可是将他与地渊的关系,拉得越来越近。

“此事说来话长——你先收拾了先民之脑再说。”

“它已经不用收拾了。”

周玄冷冷说道。

倒不是他自信心过于爆棚,而是九条古王大龙,裹挟进“先民之脑”里的周玄之血,开始发挥着作用。

那如小楼一般的大脑之内,传出了周玄在疯症发作之时的癫言癫语——

——天地一片血色,杀戮便在此绽放;天地之间,一切有情思之人,皆可杀之;杀、杀、杀……

难以抑制的杀戮之心,在“先民之脑”的内部,如烟一般灿烂的释放。

强烈的杀意,便成了脑中的主旋律。

这种杀意,不光是杀人、杀活物、还包括……杀自己。

“杀、杀、杀。”

先民之脑从刚才的紫光,变成了妖艳的血光,窒息的杀意彻底污染了他的精神。

这个大脑,以快到极致的速度,膨大、缩小,再膨大,再缩小——一种诡异的啸声,在他周而复始的泵动之中产生,

这种啸声,成了银杏血树的指挥棒,指挥着那尊树,将所有从地里拔出来的根须,磨尖了,对准了“先民之脑”……

……根须在挥动,在刺出,那先民之脑便被尖锐的根须,戳出了一个接着一个的血洞。

“噗、噗、噗”

尖锐物事,以极快速度刺进血肉而产生的哑响,一声接着一声,

而根须的每一次拔出,便有许多紫色的浆液,瀑洒在地上。

浆液化成了一只接着一只的、巴掌长、一指细的光芒虫子,在地上胡乱的扭动着,甚至想着往周玄的方向爬行,但爬不两尺,便因为暴露在空气之中,身体忽然膨大,暴体而亡。

“杀、杀、杀!”

先民之脑的疯狂并没有停止,只是啸声却渐渐的孱弱了下来,直至失去了所有的生机——

——他也是一种生物,跳脱不出生死,只是让其死亡的法子,比较古怪、诡异而已。

“玛了个巴子,老子被关了几十年,终于要重见天日了……他妈了个巴子。”

山祖激动的朝着地上挥拳砸击,砸起了一地的烟尘,将自己给呛到:“咳、咳、咳……”

……

“徒弟们,我在那个梦里,梦到了三百年后,那街上都跑着小汽车,一个盖子,两张沙发,四个轮子,满地跑,你们是没坐过,坐过就知道了,舒坦啊。”

“苦厄天神,你的臣子画家,跋涉数万里,前来觐见。”

先民之脑已经死去,而云子良、画家,都还在那场“骗局”之中,被骗得团团转呢。

老云以为自己做了一个“梦穿三百年之后”的怪梦。

画家以为自己要去觐见“苦厄天神”。

两人不可自拔,周玄很是伤脑筋,坐在「山祖」的旁边,靠着没有了行动力的银杏血树,点了根“事后烟”。

抽事后烟的,不光周玄一人,山祖也吸着烟卷,对周玄说道:“这两人吧,还处于失心疯的状态,得上去给他们抽醒。”

“等我抽完这根烟,要是再没醒,我真得抽他们。”

周玄一时间想起了《范进中举》里的“胡屠夫抽范进”——该死的畜生,你中了甚么!

“难道我也得有样学样?”

周玄瞧着指缝里的烟,

烟燃得只剩下三分之一,周玄见云子良、画家两人还没有好,都在手舞足蹈的,便叹了口气,将烟头狠狠的插进了土里,然后起了身,走到老云、画家身边。

“苦厄天神,臣子画家前来觐见。”

“那可是小汽车啊,坐起来嘟嘟嘟——”

“嘟你娘了个淡,畜生!”

周玄先是一声大骂,抡圆了手掌,扇得云子良原地转了两圈,方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醒过了神。

“苦厄天神,臣子……”

“臣你大爷,畜生!”

周玄这次又反手扇向了画家,一耳光劈得画家直接躺在地上。

“我这是咋了。”

画家醒过了神,吐了口浓痰,便觉得自己云里雾里。

老云醒得早,也明白局势得早,便跟画家讲:“老画,我们俩失心疯了似的,玄子给了我们一人一巴掌,把我们抽醒了。”

“是吗?”

画家又看向了周玄,问云子良:“老云,大先生是怎么了,呆滞的看着自己的手,动也不动。”

云子良也看了过去,的确,周玄就低着头,看着通红的巴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老画,你也知道,玄子是个善良的人,没来由抽我们两巴掌,指定心里内疚,让他缓缓,缓过来就好了。”

周玄缓了一阵,终于对云子良、画家说道:“原来抽人耳光这么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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