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从刚才的举动来看,他清楚周玄不是个嗜杀的人,前面他盘山鹰杀人,可以当作“泄泄火”,打个哈哈,也就算了,但往后再随意杀人,犯了大先生的忌讳,怕是不好办了。
周玄说道:“搜捕只抓不杀,等候发落,这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了,若还有人敢逃,那便……格杀勿论。”
“掏心掏肺也行?”盘山鹰问。
“随你的喜好。”
周玄当即便离去了。
“谨尊大先生法旨。”
盘山鹰当即便离去了,这一刻,他便觉得周玄一定是能成大事的人,有仁有杀,恩威并济。
“大先生这条腿,我可得抱得牢了。”
盘山鹰如影随形,朝着钟楼掠去。
……
周玄行走在医学院中,路上若是遇到了老百姓,还会点头示意,微笑招手。
鼠化之人,要用谣言,毁了明江府的民心。
他周玄,便要稳固民心,身处谣言的中心,他更是要以身代言——我周玄,行得端,做得正,不怕人议论。
一路上,他偶遇了某些相熟的百姓,还会站着闲聊。
“大先生,今晚有些乱,好多人中伤你。”
“都是谣言罢了,明江府中,出现了一些杀才,半鼠半人,这些人,不想我们明江府好,自然要来抹黑我,当然,也有一些不太聪明的人,人家说什么,他们信什么,愚蠢得很。”
“那些人真坏,吃着大先生、喝着大先生的,还造您的黑谣,我刚才还听见有人乱说,我上去就给了他一耳光。”
“就是,吃饭砸锅,伤害大先生,我坚决不能忍。”
围上来力挺周玄的百姓,越来越多。
周玄却压着手,示意大伙安静,很是诚恳的说道:“诸位,你们对我周玄的拳拳信任之心,周玄心领,但有一点,我要讲明,那些谣言,真的是在伤害我吗?”
“我原本是平水府人,家里的产业不算大,但日子过得也算富饶,若我有心与这谣言置气,我大不了以道行日游千里,回我的周家班,继续过我的少爷日子。”
“我可以走,但你们走得了吗?若是平水府知道我受的委屈,还会再给明江府提供粮草、药品?我看未必吧。而黄原府水匪极多,荆川府上次便想劫掠明江府人,三府皆成了大家的禁地,你们能走到哪里去?”
“无粮、无钱、无地可走,你们又能支撑多久……到最后,明江府便是匪患横行、饥荒遍地、易子而食之事,离你们还遥远吗?”
众人皆陷入了深思。
周玄又说道:“你们还记得祆火之灾后,排着队,在火车站的广场上,等着我放粮吗?那一天的饥饿,你们还想得起来吗?”
众人终于醒悟了过来。
登时便有人喊道:“没错,大先生说得没错,他是个有通天本事的人,去哪里不得,非得待在明江府这废墟之城吗?倒是我们,没了大先生,我们算个屁啊。”
“咱们这儿有不少身子骨弱的,没了大先生,谁能捱上两天活头?”
“那些人造谣,害的不是大先生,就是我们自己。”
“狗娘养,我现在就去通知我男人,再见到造谣的,往死里打……他们不想活,我还想活呢。”
周玄对自己的讲演,很是满意,他点了点头,又说道:“诸位,稍安勿燥,再听我一言,这人嘛,被人蒙蔽,也是再所难免,知错就改,善莫大焉,遇上了那些造谣的、煽风点火,还是要以教育为主……
……若是实在不听,再往死里打,我们先礼后兵。”
“另外,那些鼠化之人,我猜其中也有缘由,诸位要散去了,便帮着我周玄多多宣传,告知那些鼠化之人的家眷,主动投案游神司,我会认真的查明缘由,并非一味杀掉,
但若是敢逃,那便是知错不改,一错再错,为了明江府如今的安定,和未来的繁荣昌盛,那我周玄只能不讲情面,一律格杀。”
“唉,大先生还是太仁慈了,要是我们,别查什么缘由,一棒子打死了便好。”
“就是,查什么查,直接棒杀,大先生若是下不去手,那我们来便好了。”
当众人清楚了“谣言”是在祸害他们自己的利益,其实和周玄反而没多大关系之后,他们在看待那些“鼠话之人”、“煽风点火”之人,便视为天大的仇人,恨不得当场便用乱棒打死。
正所谓“挡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若是挡人活路嘛,那仇恨比“杀人父母”还要来得强烈些。
“赏罚分明,便是秩序,我周玄,并非嗜杀之人,诸位乡亲,各自去帮忙宣传宣传……让那些身体出了鼠化特征的人,都早些归案。”
有了周玄的催促,义愤填膺的众人,才各自散去了。
……
骨老会、城隍的抓捕,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同时,周玄的演讲,也起到了极好的效果,
那些老百姓,各自离去之后,在鱼肚渐白的清晨里,已经将周玄的原话,带到了慧丰医学院的每一个角落。
绝大部分的百姓,都在四处找着鼠化之人,在他们眼中,这些该死的怪胎,正把他们往“饿死、冻死”的死路上逼。
而那些煽风点火的人,也都各自收敛,倒不是改了性子,而是害怕自己继续对周玄阴谋论,说不定脑门上要挨一暗棍,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