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你。”毛琴也说道,同时要伸手,去将小二哥的手给拿掉。
她刚要动手,一粒石子如箭一般,打在了她的肘上,她偷偷回头,瞧见不远处的周玄正凶巴巴的看着他。
这毛琴,便是龟山道士的残魂幻化,而之所以周玄利用石子,击打龟道士,便是怕他露陷。
毛琴的头为什么往前倾的,为什么是个弯颈子,这是职业病造成的,她是卖烟人,每天要在胸口悬挂一块厚重的烟箱,烟箱抵在胸口,用绳子挂脖子上。
烟箱很重,牵扯脖子前倾,这种买卖做久了,都会得颈椎病。
而小二哥之所以抚摸毛琴的脖子,便是因为他体谅母亲,每次见了母亲,都要帮母亲揉揉脖子。
此时,若是毛琴一把将小二哥的手,无情拨开,这事在小二哥的视角里,便显得蹊跷——龟山道士就有穿帮的风险。
周玄正是察觉到了这个小细节,才用石子提醒着龟山道士。
“大先生想得还挺周道。”龟山道士也是后知后觉,体察了周玄的苦心之后,便开始入戏,捏着女人的嗓子,对小二哥说道:“小二,龟山道爷放我回来看看你……你毋庸担心,在明江府重建结束之后,我和你爹,便会回来。”
“娘,爹今天没来吗?”
“娘和爹只能出来一个人。”
毛琴拿出了提前准备好的说辞,对小二哥说道。
“啊?那……那……”小二哥没有见到父亲,有些失望。
“不过你爹啊,给你准备了一个小礼物。”
“礼物,什么礼物?”小二哥听说父亲有礼物送来,当即便高兴起来。
“给你放一部电影,你瞧好了啊。”
毛琴左手往帐篷的篷布指去,而右手则背在背后,给周玄打着手势。
周玄当即对着秘境说道:“小脑,给我上。”
“好嘞。”
佛国主脑从周玄的秘境之中,飞了出来,无声无息的降落到了篷顶上,借着缝隙,往篷内的墙布上,投影了一部黑白电影。
这是周玄提前准备好的,他负责讲述,佛国主脑负责制作的电影《火烧红莲寺》。
这电影极热闹,当即便吸引了小二哥的注意力,不自禁靠在毛琴的怀里,看着电影。
母子重聚,享受精彩的影片,这种时光,总是美好的,尽管这只是周玄一手制作出来的虚假时光。
但有时候,虚假却能给人带来真实的希望和感动。
在电影快要临近尾声时,毛琴轻飘飘的起了身,要离开帐篷,而小二哥却猛的回过头,拽住了她的手:“娘,你还会回来吗?”
“龟山道爷跟你讲过,只要明江府重建完成,我和你爹,就能回来,和你一直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明江府重建要多久?”
“你越是相信明江府可以重建,它便能越快的重建完成,时间长短,取决于你的信念是否坚定。”
“我信,我信明江府一定可以重建,我信他明天就可以重建完成。”
小二哥,像是赌誓一般,发狠的说道。
“不能嘴上信,要这里信。”
毛琴指了指小二哥的胸口后,身形便黯淡、消失。
“娘,我信,我一定信。”
小二哥说到此处,还在篷内的角落处,取出了纸笔,在纸上,很是用力的写下了一行字——明江府,一定能完成重建。
……
“吓死我了,我演一出戏,演得浑身都是汗。”
龟山道士跟周玄吐槽道。
“除了一些细节,别的地方没毛病。”
周玄给龟山道士鼓着劲,说道:“你是个好演员,有潜力。”
“我现在就想回我的小庙,那小庙虽然破,但住着安心。”
“贵在险中求,下一家。”
周玄拉着龟山道士,去了下一个帐篷。
这一下午的时间,周玄把那些要轻生的小孩子们,都一一“慰问”到了,几乎每一家,周玄都让小脑给放了一段小电影,“送戏下乡”也不过如此。
就是累着龟山道士了,他一会儿要假扮小孩的父亲,一会儿要假扮那些小孩的母亲,最离谱的是,他还要假扮其中一个孩子的妹妹。
“老龟,还得是你啊。”
周玄一拍龟山道士的肩膀,说道:“老龟,我安排喜山王,每天放几十头狐狸去你那里上香,保证你的小庙,香火大大的旺。”
“我庙小,容不下那么大的妖风,大先生你可收了神通吧。”
龟山道士的性格,就像那座小龟山一般,只求一方偏隅之地,吃饱喝足就行,大富大贵?名利双收?他压根不去做那个梦。
“一定要大香火,往后说不定还有活,用得上你呢。”
“……”龟山道士忽然觉得,自己应该搬家了。
“别到时候,我没因为香火枯竭而死,反而先做活累死了。”
……
那些娃娃们一个个都安抚完毕,由于龟山道人精湛的演出效果,使得他们相信——只要明江府完成了重建,他们的父母便一定回得来。
他们成了明江府城里,第一批发自骨子里,相信重建,相信父母能够重活过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