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带着周玄的怀表,去找画家要人的时候,还特意言明了,送过来做装脏法的活人,一定不能是鼠变之人。
“放心,都是底子很干净的明江人,我们三令五申,不要轻信鼠变之人的谣言,造谣、抹黑大先生,这五个混球,冥顽不灵,一直在恶意造谣,我就给他们逮过来了。”
“那行,他们也没什么道行吧。”
“没有,香火都没点上,就是心脏了些。”画家说完,便再次使用“空间法则”,离开了龟山道观。
画家前脚刚走,周玄后脚就到了。
“大先生。”
“材料齐活了?”
周玄瞧了瞧地上被捆成了棕子一般的五个大活人,有男有女,每个人的双眼都被黑布蒙上了,嘴里塞了一团紧实的布。
这五人发不出声音,只能像蠕虫一般,在地上扭动。
“人到了,材料也到了,咱们可以开始做纸人,装脏了。”
龟山道人信誓旦旦的说道。
“嗯。”
周玄应了一声,掰着手指头,给龟山道人,规划了起来,说道:“龟老道,我给你数数啊,五个人,五尊脏,其中两个人,扮演小二哥的父母,
另外两个人,扮演小二哥的邻居,
最后一个人,扮演手持水火棍的冥差。”
周玄记得,当时他在牧魂城,一大群亡魂都在桥上机械的走,但队伍之中,有一个冥差,手持水火棍,来回穿梭巡逻。
他要做“牧魂城降临”的彩戏,没有那尊冥差,便差了一些意思。
“还有冥差的事儿?”
龟山道人,彻底犯难了:“大先生,我跟您讲过——装脏若是装神像,便要用邪器。冥差,它也是神像的一种。
“没人让你真做个冥差出来,就是你做一个纸人,给他穿上冥差的衣服,再给他配上水火棍,有冥差的样子就行了。”
周玄循循善诱着说道。
“哦,明白。”
龟山道人听到此处,便开始动手,他先制作着粗胚,将蛇皮袋中的扎纸材料倒了出来,找了竹蔑,细绳,便开始编竹架子。
纸人,不是完全用纸糊出来的,有竹蔑做骨架,然后填充稻草,等做完了粗坯后,再裹上帛布、彩纸,最后再用狼豪笔,画彩点睛。
周玄作为监工,坐在一旁的竹椅上瞧着,他发现,龟山道人的扎纸手艺,很是纯熟。
“老龟,你以前扎过纸啊?”
“我……我当道士之前,就是扎纸匠人,给死人扎纸马、纸人、纸屋子,那是我的看家本事。”龟山道人手中的竹蔑,温驯得很。
“那后来呢,怎么当了道士?”
“当道士多好啊,没有苛捐杂税,又不用从事辛苦劳作,虽说要守些戒律,那总比我被人盘剥的好。”
龟山道人说到此处,右手比划了一个“九”字,说道:“我当扎纸匠,三天饿九顿,自从当了道士,都长了肉,养得白白胖胖的。”
周玄也笑吟吟的,道士这职业,果然适合躺平的老龟。
不出一个时辰,五个纸人的粗胚,便被制作完成,龟山道人,又麻溜的在纸人内部,塞进了稻草,填充得极满。
而用来充当皮肤的帛布、彩纸,龟山道人也给点画完成。
搞定了这些,龟山道人,便开是装脏了。
他点了一根香,先走到一个女人的面前,将她塞嘴的布拿掉。
那女人当即便尖锐的叫喊了起来。
“你们谁啊?放开我,放开啊!”
龟山道人当即便用线香的木尾,朝着女人的脸颊上一划,一道血痕便出现了。
血,渗了出来,
龟山道人手里的线香,蘸了血后,用火折子点燃,一缕浑浊的气雾,便喷吐了出来,朝着女人的面门打去。
女人闻了香,当即便不再开口嚎叫,嘴巴麻木的张着。
“你叫什么?”
龟山道人轻声问道。
“我……叫……玉薷。”
“不对,你叫毛琴。”龟山道人说道。
毛琴,便是小二哥的母亲。
“我叫毛琴,我叫毛琴。”女人不断的重复着龟山道人的话。
龟山道人又用线香熏烤着女人,说道:“你已经死了,道爷能帮你妙手回春,阴人还阳。”
“道爷救我。”女人连求救的声音,也是那般机械。
龟山道人点点头,又问:“要让你还阳,便要知你五脏何在,你告诉我,你的心在哪儿?”
“在……在……这儿。”
女人想动手,但因为手被捆绑了起来,手压根动不了,只是她已经有意向指出自己心脏的位置,心脏处,蹦蹦直跳,仿佛自己便要跳出来了一般。
龟山道人用线香将自己的右手,用香气熏陶了一阵后,便伸进了女人的胸口,深入了体内,等他的手再拔出来时,手上便托了一个跳动的心脏。
往后,龟山道士便是如次炮制。
“肝方主水,入阳人水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