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策谈不上,但是我们周家人,祖上便是傩神,别说梦境天神那一团小小的天神之火,就算是真正的天神降临,只要我们能斩得掉,又有什么好怕的。”
周伶衣说道:“傩神是井国的无双战神,骨子里主杀伐,他不怕我们惹出祸事来,就怕我们怂出病来——那梦境天神有错在先,还要我们捏着鼻子认,这才是傩神最不愿意见到事情呢。”
“九府齐聚又如何,我们周家的傩神,他还活着呢。”
周伶衣轻轻的抚摸着祖树,说道。
祖树的枝叶也在轻轻的摇晃,似乎在认同周玄的所作所为,认同周伶衣刚才话里的观点。
“我们幸好没有去驰援弟弟,现在「树门」蓄势,我们若是想去明江府,只要弟弟将我们牵扯出来便行。”
周伶衣说到此处,便向平水府游神司的堂口,发出了密信——请箭大人、酒大人他们这些香火强者,也来做做帮手。
……
“凭借大龙,来磨灭我的意志?明江府的堂口弟子们,你们可知道你们在做什么?”
“你来抢夺明江信仰之力的时候,就没有做好过殒落的觉悟吗?”
云子良绕着囚笼,仿若闲庭信步一般,凝望着笼中,已经聚不成火的天神气息。
一不做,二不休,
若是出了手,那就没有回头的道理,这也是云子良跟着周玄生活多日后,熏陶到的做事原则。
不将这天神意志磨灭,这意志要是出了明江府,寻找帮手,那麻烦,岂不是像地里的韭菜,割了一岔长一岔?
“老云,我来帮你。”
画家此时也闪现而出,手中控着两团道焱之火,去灼烧那梦境天神的意志。
“骨老会,也如此不听话?”梦境天神的意志遭受炙烤之后,语气很是愤恨。
“还真说对了,现在的骨老会,就是没有那么听话。”
乐师的骨琴,变了曲子,将作为第二层囚牢的曲声音波,变作了“进攻”时的悲歌。
每一声悲歌响起,那歌声中的音波,便像振荡着的刀兵,在囚笼中,来回荡起。
“彭家镇刺青,也来帮手。”
站在地上的彭升,打了一个奇长的唿哨,催动了骨针,进了囚牢之中,骨针速度奇快,于牢中不断的划过弧线。
每一次骨针碰触到“梦境意志”之时,那针体的骨孔缝隙,便会对意志做一些吸食的动作来。
骨针虽小,却如一头啃食生肉的鱼,一口一口的在梦境天神的意志上嘶咬着。
“彭家镇刺青,链接了我的气息,你的族人,又以我的祖树为图腾,今日之事,你怎敢造次。”
“没有我梦境天神的赐福,你们彭家镇,能苟延残喘到今天么?”
梦境天神吃了痛,同时也感觉到了意志被磨灭的危险,当即便怒斥彭升,试图以“梦境、刺青”之间的渊源,说服彭升停手。
显然,彭升的骨针,在磨灭天神意志之中的作用,是最大的。
彭升却冷冷一笑,说道:“梦境天神,你若是真殒落了,我们刺青树族,自然念你的情,但我万万没想到,你竟然没死!”
“既然你没有死,那三百年前,佛国人奴役我们彭家镇之时,你在哪里?
佛国寻波大天王,联合寻波僧,将明江府的银杏祖树打入禁地之时,你又在哪里?
佛国人将我们彭家镇族人圈养,这三百余年的时光里,你既没有救下我的族人,也没有救下桃祖树……你的踪影呢?”
“数桩大事,你对自己倒体贴得很,知道要躲起来,静观其变;现在信仰之力浓郁了,你就抢着出来夺食了?”
“我们刺青一族,骨头硬得很,不喜欢你这种软骨头的天神,我们的信仰是祖树,不是你。”
彭升越说越是动火,平日里讲话温柔的他,如今真因为梦境天神这般下作的行径,被刺激得发了火,他的唿哨打得更快,更急,催动骨牙大肆嘶咬,
那梦境天神的意志,在快速的变弱。
而此时,喜山王原本用来充作防御的狐裘,也裹向了云子良的九龙囚牢,每一根狐狸白毛,都散发着溪谷气力。
溪谷两函经,“圣人无量”、“道者无为”,前者可以无限制的让力量膨胀,而后者,却又可以让力量无限制的缩下。
喜山王将两函经,来回交替着使用,便让梦境天神的意志,一会儿充盈,一会儿又迅速缩下。
来回反复,便如将一根钢丝,不断折扭一般,使得梦境天神的意志,被狠狠的消耗。
五人齐齐出手,那梦境天神的意志,便不堪折磨,从不久前的旺盛之火,彻底湮灭。
殒落,便这么顺理成章的发生了。
“老喜,你本可以不出手的。”彭升对喜山王说道。
天神之火,道行还是纤弱了一些,有他、老画、乐师、云子良出手,便足可以磨灭天神的意志,喜山王的出手,便显得有些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