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屠夫,与周围五十丈的火灵、香魂达成了契约,让它们不受万藏山的操控,
那万藏山,纵使千般神通、万种道法,他一样都使不出来。”
讲到了此处,李长逊冷咧笑道:“没有了神通、道法的道门中人,还剩下了什么?”
“等着挨斩呗。”
周玄有些向往的说道。
怪不得无问山,是井国最强的战力堂口——他原本以为,这个堂口,是硬碰硬的刀客,却万万没想到,这个堂口是一群“沉默术士”。
只见屠夫逼得越来越近,万藏山显得很是慌乱。
他用颀长的指甲,划破了眉心,蘸上了眉间血,朝着空中画符。
虽说屠夫使了“夺火祭”,用自身的血肉,与周遭天地的火灵、香魂达成了契约,不让它们去加持万藏山的道法,
但天地间的魂、灵数量过于庞大,总有极其稀少的魂灵,被万藏山操控到了。
因此,
他的血符,还是能画出来的。
他的眉间血,在他指尖的勾划之下,于空中写下来一行潦草的字迹——幽冥山门开,千万亡灵附我身。
「巴人」,是一个擅长跟“亡人”、“阴魂”打交道的道门堂口,召唤亡人上身,吸取出众多的“怨气”、“煞气”来让身体异变,是他们主要的对敌之法。
血符已然做下,每一个血字,都散发着诡异的光泽,与平常绘符,毫无二致,
万藏山的信心,回来了一些。
“或许这屠夫的夺火祭,用得不是那般纯熟,周遭还是有足够的香火,供我使用。”
万藏山想到此处,猛的一推那血符,要开启“幽冥之门”,岂料,他的手才附在血符上,便听见“哧啦”一响。
血符像一块遇上了高温的黄油,冒出一阵血色烟雾后,当即就唤散、融化掉了。
连符都推不动,怎么打得开幽冥之门?
“夺火祭,竟然是真把式,我在你在周围,无法使用本门道行?”
万藏山像见了极大的恐怖一般,五官扭曲了起来,
而周围那些看客们,也终于明白,年轻屠夫事先放出的话——“谁夺双鱼,我就斩了谁”。
这句话,并非是抖狠,那屠夫真的做得到。
“屠夫,我要打擂,我愿上台,与周玄一战。”
上台打周玄、与屠夫生死过招,这是两杯毒酒,万藏山总要挑一杯喝。
但那已走到了万藏山身前的屠夫,并不言语,手起刀落。
“噗!”
万藏山的面门挨了一刀,血流如注。
“我要打擂。”
“噗!”
又是一刀下去。
屠夫并没有使用任何刀法、身法,刀内不蕴含任何的刀势,步子也笨拙不堪,
一切的动作,与那街上寻衅挑事,持刀砍人的混混无异,没有技巧,靠的就是一股子凶狠劲。
“噗!”
又是一次手起刀落,万藏山这次被砍到了脖颈,血喷了一丈来高,身子也被砍倒。
屠夫仿佛一个无情的杀人机器,蹲下身,又是平平无奇的挥砍,
胸口、小腹,肋骨处,不断的中刀,万藏山丝毫没有还手的气力,任凭那些毫无技术含量的刀法,在自己的身上,破开一条又一条的血口子,
万藏山的生命气息,在快速的消退,他望着越来越黯淡的天光,心里很是不甘。
江湖行走,原本就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买卖,生死终归是件平常事,
横死街头,是绝大多数堂口弟子的宿命,怎么也绕不过去。
万藏山以前也想过,自己可能会死于高深的术法、奇绝的神通,
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如那些得罪了人间帮派的可怜百姓一般,被一刀一刀的活活斩死。
对于九炷香的高手而言,是极其羞辱的死法。
“不甘,不甘啊……”
万藏山的身体,已经血肉模糊,天光彻底黯淡,他的双眼,无力的合上了……
屠夫也站了起来,脸上全是溅射上的血迹,显得他面孔狰狞,但他眼睛里,已经毫无杀伐之气。
他扫过云中众人,淡淡的说道:“目前刀冢擂台,得胜者周玄,若是还有人挑战周玄,争夺双鱼,我便重新开擂,欢迎各位挑战。”
众人左眼瞧着被砍成了两半的赵金甲,右眼看向了被斩成血葫芦的的万藏山,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我们有堂口传承,有祖上一代代传下来的绝学,为什么一定要争夺双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