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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弟太有心了,那我要去瞧瞧,看看你眼光怎幺样。」
「我的眼光,保管好着呢。」
周玄说完,便离开了落英厅,领着门口的赵无崖、莲花娘娘、黄天风,去了门口等候的竹轿子处。
十几个力工,擡起了晃晃悠悠的竹轿子,托着周玄等人,进山去了。
送走了周玄,徐骊便去找小福子。
小福子没有跟周玄之前,是学「管箱」的。
管箱嘛一每个戏班演出的时候,什幺道具、戏服,都要放在木箱子里装着。
这些道具、戏服都有管箱师傅保管。
听起来是个没有什幺技术含量的活,但这类师傅,还要对戏服、道具进行一些日常的保养,这事,挺见功夫。
戏服的冠头,通常都挺复杂,管箱师傅得保证每一根头簪都要程光瓦亮的,每一处银绣,都要光洁如新。
周家班管箱的师傅姓赵。
小福子一回班,就去拜见自己的师父了,赵师傅知道徒弟现在今非昔比了,跟着少爷,那是平步青云。
他一见小福子,也是亲切,非留小福子在屋里吃饭。
小福子是个能做事的,他将自己的包裹放在师父的床上,撸起了袖子,便帮着师娘烧菜做饭。
他正忙活着呢,徐骊便在门口唤:「福子、福子。」
「徐经理,怎幺了?」
小福子在围裙上擦着手,迎了出来。
「哦,小师弟说给我们这些女流之辈,买了些礼物,让我来找你拿。」
「是,是,你等我会儿。」
小福子去了床上,打开了包裹,拿出了三个沉甸甸的锦盒,递给了徐骊,说道:「徐经理,这是少爷花了很大的功夫挑的,都在明江百货里买的。」
「唉哟,大府金贵物事,你说小师弟也真是的,这幺破费呀。」
徐骊故意将「破费」两个字,说得大声了一些,主要是说给屋外的师傅、师嫂们听的。
她也没别的毛病,就好个面子。
一时间,那些师傅、师嫂们就围过来,都问道:「徐经理,少班主给你买了些什礼物啊?我们也瞧瞧。」
「应该也没啥,怕就是点小戒指,小镯子啦。」
那三个锦盒上,都标了名字,徐骊只拆开了自己的盒子。
这一拆开,好家伙,纯金的镯子,那雕工更不用说,周遭雕了一圈梧桐叶片,每枚叶片的纹路都极清晰,工比料贵。
除了镯子,还有耳环、项链什幺的,都熠熠生辉,款式嘛,自然也是极衬徐骊,主打一个端庄大气。
「小师弟这也太太太破费了,我这种粗人,怎幺配得上这幺华贵的首饰哟。」
她是一边说,一边把手镯往手上套。
周围的人啧啧个不停。
「少班主真是阔绰,手笔这幺大?」
「这算个啥,你是新来的,很多事都不知道,以前少班主往我们周家班里送来的山珍,你晓得值多少钱啵?够买一条街。」
「一般的街可没那般贵,估计能把太平路买下来了。」
「唉哟,徐经理,你这些首饰一戴,这气质是不一样了啊,府衙的太太们,怕是也没有你这幺贵气哟。」
众人对徐骊七口八舌的称赞,情绪价值拉满。
「还是小师弟眼光好,不说了,不说了,我还要给班主送首饰去呢。」
徐骊风风火火的,去了内院最深处的闺房。
门虚掩着,徐骊敲了敲门,问道:「班主在吗?」
「大嫂,进来吧。」
周伶衣在剪着报纸。
剪报这事儿,是周伶衣除了打盹、撸猫之外的新爱好。
这爱好,也是因为周玄才兴起来的。
周玄在外头,那是闯出了天大的名堂,做下的手笔过大,经常诉诸报端。
周伶衣便将记载了周玄事迹的报纸,剪下来,剪成豆腐块,黏在空本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