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目光倏地投向最内侧的白裘少年。
顾轻舟。
所有人的面色复杂。
不是顾轻舟,雪云宗或许不会灭吧?
可是要为雪云宗报仇,恐怕,只有顾轻舟能做到。
顾轻舟垂首摩挲着掌心血色冰锥,发梢凝结的霜随呼吸明灭。
当岩壁随着雷万蛟张狂的笑声震颤时,他握紧冰锥,殷红顺着玄冰纹路蜿蜒:“若他张青阳今日战死——”
少年抬起的眼眸映出十里外青木车架的轮廓,瞳孔深处有剑芒吞吐:“我顾轻舟穷尽碧落黄泉,必屠尽七玄剑阁。”
染血的唇角勾起惨淡弧度,低下头,少年目中闪过落寞:“若他降了……”
冰锥轰然炸成齑粉,剑气在岩壁上犁出三丈沟壑:“他日我亲自为侯爷送葬。”
鹅黄襦裙的少女慌忙捂住他鲜血淋漓的手掌,却发现那伤口正在吞噬四周血玉髓的荧光。
祭台上,当先而立的大宗师目光扫过顾轻舟身上,又看向前方战场位置。
三百战骑肃穆而立。
青木车架之中,张远神色未变丝毫。
就仿佛,雷万蛟和这上万匪寇的喧嚣话语,都如山风一般。
这是绝对的轻视。
无视。
雷万蛟缓缓抬手,周围喧嚣的笑声慢慢沉下来。
“侯爷这是瞧不上草莽出身的兄弟?”雷万蛟脸上蜈蚣状疤痕剧烈抽搐,鬼头刀猛然掀起腥风,“非要三百儿郎血染征袍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