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境的波澜滚滚,席卷天下时候就是惊涛骇浪。
“寒鸦剑派陈九岳单剑挑翻听雨楼十七处暗桩,东境三十八寨匪首头颅已悬郡城谯楼。”
“西昌侯姬梁领新军血洗梁原域边境,三百里焦土下埋着腾洲魔修尸骸,折子里所言‘误伤’的魏国边军,怕是不下万人。”
窗柩被河风撞开,李成望着九川河上连成火龙的漕船,春山图里轻描淡写的“调集三亿河工”,此刻正化作碾碎江湖格局的滔天巨浪。
李成深吸一口气,面上神色透出涨红。
长运帮占据的漕运要道,虽然只是巨浪里一朵稍大的水,可万一能乘风破浪呢?
他想赌。
赌输了,大不了丢掉长运帮在云沧江上根基,他李成一无所有。
赌对了,他和麾下兄弟,就能一飞冲天!
他不是赌自己,是赌青阳侯。
赌那春山图中谋划众人,真的能影响天下格局。
“点齐八大分舵所有艨艟,”李成的声音之中带着几分激动与颤抖,“告诉儿郎们,这一趟运粮往东境,我长远帮全体出动。”
“将家当都带上,我们,留在东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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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滂沱。
东瀚郡城北的涂氏祖宅外。
八百黑骑玄甲如墨,马蹄裹布,无声碾碎青石板上的水洼。
刘培元端坐马上,官袍下的手指死死攥着缰绳。
三日前,涂家二爷还与他密议如何将“假青阳侯”的谣言散入江湖。
“破门。”他喉结滚动,声音比雨还冷。
黑骑撞碎朱漆大门的刹那,檐角青铜铃铛炸成齑粉。
涂老太爷提着血玉烟枪踉跄奔出,烟锅里竟藏着半截未烧尽的密信:“刘大人,上月你收我涂家十万金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