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什么在“南天大陆”有一个“明心寺”,“佛光大陆”又有一个“明心寺”?
这里是“明心寺”的前身,也是总坛。
除了这里外,“明心寺”的分部还有几十座,遍布整个“天澜星”的大陆上。
有的“明心寺”发展壮大,越来越好,有的则是慢慢混不下去了,渐渐消失在了岁月长河之中。
如今,整个“南天大陆”,除了一座“明心寺”外,基本上没有了佛门的存在。
这都是李云景借助了魔劫和两次权力划分,彻底打压了佛门的风头。
就是“明心寺”在“南天大陆”也无比老实,除了自己的地盘,基本上不敢去其他国家传教,一直谨守李云景的规矩。
此刻,李云景站在“明心山”下,看着高耸入云的佛山,心中就起了给佛门找找麻烦的想法。
“咦?”
突然,李云景的目光突然看向了半山腰,露出了一丝诧异之色。
“这些狗屁光头!”
视线之中,衣衫褴褛的十几个村民,艰难的向着山上攀登,跟在人群后面的一个青年,忍不住骂了一句。
这个青年叫做宋梓峰。
刚刚年满十八岁,穷得叮当响,却生了一张连王孙公子都要嫉妒的脸。
眉如墨画,眼若寒星,鼻梁高挺如刀削,唇薄而色淡,不笑时带着三分冷意。
一笑起来,嘴角便挂上一抹若有若无的嘲讽弧度。
像是看透了世间一切荒唐事,却又懒得拆穿。
宋梓峰就是山下“马家村”里的孤苦少年。
自幼没有了亲人,靠着百家饭为生。
他走在最后,衣衫褴褛,粗布麻衣洗得发白,袖口磨出了毛边,腰间松松垮垮地系着一根草绳。
连双像样的鞋子都没有,赤脚踩在如同白玉的理石阶梯上,却偏偏有种说不出的洒脱。
风吹乱他的黑发,他也不在意,随手拨开,露出那双懒洋洋的眼睛。
那眼神像是看什么都带着点讥诮,仿佛在说:“这世道,不过如此。”
同村的小姑娘马小钰偷偷瞧他。
他察觉了,也不躲闪,反而冲人家懒懒一笑。
笑得那些小姑娘面红耳赤,头也不敢回,抱着妈妈的手臂,继续向前走去。
在“马家村”,有人骂他穷酸,宋梓峰也不恼,只是轻飘飘地回一句:“是啊,穷得只剩这张脸了,你要不要?”
语气里带着三分戏谑,七分无所谓。
他活得随性,平日里,饿极了就去河里摸鱼,困了就随便找个破庙躺下,天为被地为席,从不担心明天。
有人问他:“你这般混日子,将来怎么办?”
“将来?”
他嗤笑一声:“谁知道有没有将来?”
佛门当道的日子,百姓贫苦,如宋梓峰这样的人不知道多少。
但是如他这样洒脱的人,却没有几个。
在村里,他也是异类的存在。
今天,宋梓峰不情不愿的被几个村里的村民,拉着登山,朝拜“明心寺”的“圣僧”们。
“这世上,总有些人,穷得坦荡,美得放肆,活得比谁都清醒,却又比谁都无所谓。”
看着眼前的青年,李云景嘴角挂着一丝笑容。
当年,他何尝不是一个这样的年轻人?
愤世嫉俗,又有了改变一切的志向,奈何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哪怕有了傲视“大明王朝”的武功,也依然无法改变什么。
最终,知道了仙道的强大和长生,他才得到机缘,投入了“神霄道宗”门下。
这个年轻人,让李云景回忆起了许许多多的东西。
“也许给这个年轻人一个机会?”
他的心中突然动了这个念头。
至于灵根?
李云景没有去检查!
别说有灵根,就是没有灵根,在他这个境界,这个地位,也能取来天材地宝,为宋梓峰打下仙道根基!
以前的种种不可能,只是因为境界的不足。
当境界足够高,可以改变一切!
生死都能改变,别说修炼的资格。
心中有了决定,李云景就停下了脚步,坐在一块大石上,悠然的扇着扇子,看看宋梓峰的品质!
毕竟,他就算再看一个人投缘,也不愿意培养一只白眼狼!
这一等,就是两个时辰,夕阳西下,天空一片火烧云。
宋梓峰等人人终于登上了山腰,看到了宏伟的寺庙。
“明心寺”是仿西天灵山大雄宝殿形制,殿内穹顶绘“二十八诸天礼佛图”。
柱身雕刻天龙八部神像,地面以陨石碎片镶嵌成莲花图案,踏之有钟磬之音。
一进的院子,没有人阻拦,“马家村”村长等人,就走到了里面。
看着寺庙的恢弘大气,“马家村”诸人,大气不敢出,一步一弯腰,一步一礼佛。
跟在后面的宋梓峰无奈,值得装模作样,学着大家的样子。
只是他的心中,对佛门没有一点敬畏,更多的还是厌恶。
这种厌恶感极深,甚至到了恶心的程度。
百姓皆苦,和尚一个个皮肤白里透红,皮肤细腻,白白胖胖。
这都是一群吸血的蚂蟥啊!
寻思之间,众人在一位小沙弥的指引下,进入了二进院子。
大殿之中,三丈高的鎏金佛像,俯视芸芸众生,佛目半阖之间,流淌着慈悲的假象。
金碧辉煌,修建宏伟的大殿上,檀香袅袅。
身披红色袈裟的和尚们整齐排列,为首的老和尚面容白胖,慈悲祥和。
老和尚微闭双眸,双手合十,低声念起“南无阿弥陀佛”,声音醇厚,令人心安。
其余和尚跟上,整齐的诵经声,在大殿回荡,每个字都饱含对佛法的虔诚。
老和尚身前有个古朴的暗红色木鱼,纹理清晰,表面光滑。
他右手拿起木鱼槌,随着诵经节奏,有规律地敲击,“笃笃笃”的声音,清脆悦耳,与诵经声完美融合。
周围的和尚们沉浸在庄严氛围中,或年轻或年长的僧人,都随着声音缓缓,晃动身体,脸上满是专注与虔诚,有的嘴角上扬,有的眉头微皱,若有所思。
而在大殿的外面,则是出现了一幅不和谐的画面。
宋梓峰这一群人到来之后,跪拜在地上,“砰砰砰”的不断,远远的,向着那大殿叩首。
诸人都是衣裳褴褛的信徒,在金碧辉煌的佛门“圣地”之中,十分违和。
李云景虽身处山下,但其强横无匹的神念早已将山腰“明心寺”大殿内外的景象尽收“眼底”。
当他“看”到那群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村民,在金碧辉煌、檀香缭绕的大殿外,对着那白胖富态、宝相庄严的老和尚虔诚叩拜,口中念念有词,祈求着虚无缥缈的保佑时,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哼,秃驴惯用的伎俩。”
他心中冷笑,“以慈悲为表,行聚敛之实。愚弄凡夫,吸食愿力,肥己身而瘠万民。此等行径,与魔何异?”
这正是他,乃至绝大多数玄门修士,打心底里厌恶佛门的原因之一。
玄门讲究道法自然,师法天地,追求的是个人超脱、逍遥长生。
虽也讲济世度人,但更多是顺势而为,引导向道,而非如此刻意营造神迹、聚拢信仰、甚至以轮回恐吓、以福报诱惑,将众生视为提供愿力的“资粮”。
在玄门看来,这已然偏离了修行的本意,近乎于“神道”乃至“魔道”了。
总之,都是旁门左道!
“马家村”村民那卑微的叩拜,与殿内和尚们那看似庄严实则透着优越感的诵经,形成了无比刺眼的对比。
那一声声木鱼,敲在信徒的心上,也仿佛敲在了李云景对佛门本就不佳的观感上。
“这宋梓峰,倒是个明白人。”
李云景的神念重点落在了那青年身上。
只见宋梓峰虽也随着众人跪拜,但动作敷衍,眼神清明,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
他看着那鎏金大佛,看着那白胖的方丈,看着这奢华的殿宇,再对比一下自己以及村民们的窘迫,心中的厌恶几乎要溢出来。
“若这满天神佛真有灵,为何不见他们降下粒米解救饥荒?”
“若这和尚真慈悲,为何不散尽寺财接济贫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