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力量来自自身。
“至于你说的千年万年从来如此。”
陈黄皮冷冷道:“从来如此就是对的吗?”
说话间,他脸上裂开一道缝隙。
邪眼猛地睁大。
一尊神明被直接摄了过来,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这神明再抬起头。
便看见陈黄皮俯身问自己:“我问你,是对是错?”
“是……是……”
这神明颤抖不止,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它感觉自己体内的无穷人气,全都像是死了一样,根本不听调动。
陈黄皮只是问它。
便吓的它神躯都要崩溃。
“是错的……”
这神明颤抖着,终于说出了那句话。
“呼……”
陈黄皮闭上眼,长出了一口气:“既然知道是错的,为何还要这样做?”
“哦,我忘了。”
“你们说了,天底下的修士、神明都是这样做的,特立独行的总是少数。”
“那我就杀光大多数好了。”
说完,陈黄皮猛地睁开眼,一脚踹在跪在自己面前的神明身上,后者的神躯当场被踹爆,轰的一声,漫天神血洒落大地。
他的心脏在怦怦跳。
没有善心,没有恶心。
只有一颗杀心。
炙热,滚烫的杀心。
“布阵!和他拼了!”
安州城隍怒吼一声,手中方印涌出无尽人气。
神明,修士们全都冲天而起。
道道神光照亮四方。
人气如云,人气如往。
人心所向更是大势所趋。
一个无比巨大,威势浩瀚的阵法瞬间笼罩在安州城的上空。
可下一秒。
一棵参天魔树拔起而起。
那魔树上燃烧着血红的火焰。
当真是凶焰滔天!
其威能,其威势,瞬间便撕开了这座大阵。
同时,一道通天彻地的剑气,更是毫不留情的斩了下去。
剑气所过之处。
神明如雨落,神血汇成河。
安州城内,那些凡人们呆呆的看着这一幕。
一个握着一把恐怖狰狞的魔剑的少年,一步步的走向那些神明修士。
杀杀杀,斩斩斩。
高高在上、能决定他们生死的贵人们,一个个身首异处,倒在血泊之中,其目光惊恐万分,好似恶犬身死方后悔。
忽然,一盏黄澄澄的油灯飞到了头顶。
那油灯长着手脚,长着嘴巴,看着恐怖无比,像是贵人们说的邪异。
呼!!!!
炙热的火焰从这油灯口中喷出。
凡人们惊恐无比,可临到头却发现,那可怖的火焰只是将困住他们的牢笼烧成了灰烬。
一个人都没有受伤。
“真他娘的是乾坤颠倒,日夜混淆。”
黄铜油灯怒吼道:“连本灯这至阴至邪的九冥神灯都他娘的正起来了,你们这些凡人听好了,不要乱动,本灯来搭救你们。”
说话间,明亮的灯光瞬间亮起。
这灯光并不炙热,也不温暖。
冷冰冰的,但照在那些凡人身上,却消去了其病痛,消去了其痛苦。
怀有身孕的妇女腹中死胎消失。
让其性命得以保全。
“陈黄皮,斩了那个狗城隍!”
“砸了它的鸟印!”
几个呼吸后。
陈黄皮面无表情的一剑将安州城隍劈成两半,一把将那方印攥在手中。
这方印是安州牧印。
州城隍挂印,便能号令所有神明,操控所有人气。
嘎吱!!
陈黄皮用力一捏,那方印瞬间被捏成齑粉。
无穷的人气铺天盖地的涌现了出来。
“来的好!”
黄铜油灯猛地吸了一口气,将所有的人气全都纳入口中。
随后,它鼓起腮帮子,对着凡人们一吹。
人气瞬间回到了那些人体内。
“活了,活了。”
“儿子,爹不用掐死你了。”
“娘,娘。”
有人欢喜有人愁,有人劫后余生,有人抱着死去的亲人痛哭。
最可悲的是。
那些死去的尸体,也不知是生前怨气太重。
还是被黄铜油灯的灯光照过,竟有化作邪异的征兆。
“陈黄皮,他们太可怜了,把他们种进你的黄泉阴土里吧。”
“师父说过,天地异变以后,邪异都能活过来。”
“那就把他们都丢出去。”
黄铜油灯催动灯油,将一具具尸体抛出了安州。
而陈黄皮……
他看着那些可怜又弱小的凡人,眼神变得平和了许多。
但他心里的杀意却更加浓郁了。
浓郁到,他心庙之中的豪光都在沸腾。
他的胸口亮起了灰蒙蒙的光。
他还没杀够。
“走!!”
陈黄皮一把抓住黄铜油灯,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而空荡荡的安州之中。
那些凡人们却不知所措。
他们记住了一个名字,陈黄皮。
这人,救了他们。
还有一盏古怪的油灯。
“俺要为那灯立牌位,它叫啥来者,九冥神灯?”
“你听错了,好像叫救命神灯。”
“对,救命神灯!是叫这个名字!”
“救命神灯,陈黄皮。”
人头攒动,声音如雷。
安州城的四面城墙上,忽地落了四道剑气。
这四道剑气杀意冲天。
若是有邪异欲要来此食人,便会被这剑气惊走。
若有修士神明来此,立马就有杀劫加身。
……
橘红的太阳缓缓升起。
残夜将散。
红月隐没,只剩下天边的一丝轮廓。
郄城之中。
这里已经没有任何活人了。
血流成河,尸骨堆成了山。
郄城的州城隍跪在地上,身边是众多同族的尸体。
他抬起头,看着眼前那如同杀神一般的少年走来,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陈黄皮。
这人在半个时辰前出现。
连话都没说一句,便提剑杀了个天翻地覆。
没有任何人能挡住他。
更没有人能抗住他一剑而不死。
还有那诡异的油灯,还有那时隐时现的骸骨恶鬼。
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