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天下英杰无数。
强如盗主又能怎样?
陈黄皮师父走到近乎于道的极致的时候,哪个不是躲着藏着,碰都不敢跟其碰上。
再后来更是被直接堵在了过去。
太岁教主性子刚烈,行事更是大开大合。
若是有盗主真能顺着这窟窿钻出来,他自会亮出剑阵道果,甚至强行将自己的剑道道果重新熔炼出来,布下真正的杀阵。
哪怕自此以后他可能就得真死了。
但罩着陈黄皮绝对没问题。
有太岁教主兜底。
陈黄皮这才镇定了下来。
不仅如此,他本来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骨子里就有股倔劲。
这下子,陈黄皮反而大胆了起来。
陈黄皮眯了眯眼睛,立马就道:“当年尔等算计我,眼下就这么轻飘飘的一笔带过了?尔等也太小看我陈道行了吧!”
他觉得,如果他是陈道行。
肯定不会咽下这口气。
果然,便有另一个撒哑的声音响了起来:“你妹妹的死,确实是吾等默许的,但第一个提出这事的却是截天教主。”
“吾等当初只是想将你妹妹拿捏在手,以此作为防备你反悔的底牌。”
“但设计让你亲手杀了你妹妹的不是吾等,也是那截天教主。”
“你已经将他给杀了,这口气也该消了。”
“等你成了道主,一切都有挽回的余地,那太墟神钉可没有钉在你妹妹身上,你若是还因此嫉恨吾等,那吾等只会小看了你。”
“欲成大道者,至亲亦可杀!”
此话一出,陈黄皮脑海中如遭雷击。
那个被他扔进勾魂册里的死婴。
竟然是陈道行的妹妹。
是大伯的女儿。
是自己的堂妹。
咕嘟……
一旁的黄铜油灯咽了口唾沫。
它之前一口一个死小孩。
想让陈黄皮将这死婴直接捏死得了,好在陈黄皮最后没有那样做,不然那真是搞出了天大的笑话了。
陈道行能不能做到至亲亦可杀不好说。
但陈黄皮要真是那么做了。
陈道行肯定会发疯。
这时,有盗主又冷冷道:“陈道行,如今你已经到了这地方,你必然是见到了你妹妹,你应当能看的出来,她如今孱弱不堪,那灰雾之胎卵在吊着她的命。”
“她介乎于生死之间。”
“而现在,吾可以告诉你如何复活她。”
“天地异变结束的那一刻,黄天必然会现世,杀了这天,以其血淋在那胎卵之上,你妹妹便能以另一种方式活过来。”
这座净仙观并非是陈道行所造。
连这玉琼山也是一样。
是这些盗主们搞出来的,祂们早就被那笼罩在世界之外的轮廓污染。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
祂们所知道净仙观的变化,所知道陈黄皮师父化作日月,化作三位师父,都是从那轮廓之中得来的信息。
而此地造成以后。
陈道行便无法踏入其中,他那没有出生就被他一剑杀死的妹妹,也就藏在十处净仙观的其中一座。
正好就是陈黄皮无意闯进来的这一座。
当然,这事并不是在更早之前发生的。
是在陈道行叛出净仙观以后的事。
“问问祂们打算如何宰了黄天。”
这是太岁教主最为关心之事。
“若是我找到那造化之门,你们如何帮我杀了黄天。”
陈黄皮的声音故作不忿。
有盗主说:“黄天降世的那一刻,你那位师尊便是最虚弱的时候,他既要挡住世界之外的那轮廓,又要拦住吾等,可只要你动用造化之门。”
“吾等就可以降临夺舍。”
“你那计划能挡住你师尊,他进不了大乾的,届时吾等一起出手,杀那黄天轻而易举!”
“至于怎么杀,你也莫要再追问。”
“此事乃吾等手握的筹码,是断然不可能与你讲个清楚的。”
这位盗主说的很模糊。
看似什么都说了,实则什么都没说。
不过对于太岁教主而言。
他却是若有所思,心中顿时有了一些明悟。
那世界之外的轮廓也好,还有这些盗主也好。
陈师道合道之前,这些东西就已经存在了。
毕竟都是活了不知道多少纪元的旧时盗主,在玄真道界留下一些旁人根本无法发现的后手也是极有可能之事。
或许,自己应当去别的地方看看。
但陈黄皮孤身一人,太岁教主着实有些放心不下。
想到这,他不禁想到了自己那个死对头。
那人也到了这地方,只是沉进了那水底而已。
可有太墟神钉在。
他当真是信不过对方。
就是这些盗主,祂们的话就当真是实话不成?
被污染的这些盗主,还是不是原本的祂们都不好说了。
“问一问仙尊……罢了,不要问了。”
太岁教主刚开口就自己打断了自己。
陈黄皮有些不解。
而脑海中,太岁教主的声音却告诉他:“本尊打算去仙界看一看,仙尊那老小子死的有点不明不白,本尊怀疑此事或许没那么简单。”
这事问这些盗主是有点不该。
因为做引那明月杀了仙尊的人正是陈道行。
陈道行都没发现有问题。
要是直接和这些盗主们坦言,恐怕这些存在会立马回过味来,要是祂们能和陈道行沟通,那就坏了大事了。
“太岁叔叔,那我接下来应该问什么。”
陈黄皮着实有些不清楚,他有什么该问的,他只知道有很多事,是他顶着陈道行的样子不能问的。
比如说大乾仙朝现在究竟是个什么状态。
为什么能让师父也无法过来。
还有祂们究竟是什么时候,被那轮廓给污染的。
这些都不能问。
问了就要露出马脚。
太岁教主沉声道:“言多必失,你倒是不该再问下去,不过有一件事你却是可以做的。”
陈黄皮问:“什么事?”
“给祂们和陈道行之间埋个钉子。”
“让祂们日后哪怕是真的降临了,也会和陈道行心生龌龊,甚至大打出手。”
“便是祂们彼此对照能发现猫腻,可却依旧会彼此怀疑。”
“我明白了,泼脏水是吧。”
陈黄皮在心中道:“太岁叔叔,这个我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