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果可以燃烧,可以绽放出最后的余晖。
更是可以开道争。
道争一开,就必须得分个你死我活。
除非你直接放弃你的道,从根本上否定了自己,但那也意味着你放弃了近乎于道的所有。
结果同样是死路一条。
陈道行之前没跟老疯子开道争,是因为老疯子已经燃烧了道果,况且他也不敢开,因为他不能接受自己输。
或许从这一点上,他就必然敌不过老疯子。
但这不代表陈道行把这手段不当回事。
实际是,是因为陈黄皮一开始根本就没有道果,陈道行想跟他开道争都开不起来。
否则就一开始陈道行压着陈黄皮打的那种情况。
他一开道争,绝对能让陈黄皮栽个大跟头。
可现在不一样了。
“卑鄙无耻!!!!”
陈道行愤怒无比的指着陈黄皮:“早不争晚不争,偏偏等到我最弱的时候才与我开道争,师尊就是这样教你的?”
“不争,就得死!”
陈黄皮双目精光大放,他根本就没有时间去研究自己弄出的这道果有什么作用。
因为弄出来,就是为了开道争,就是为了逼陈道行迎战的。
“陈道行,攻守之势易也!”
“这是你逼我的!”
陈道行恨恨的看了一眼陈黄皮。
他也被激出了心中的怒火,不争?那他走到今天这一步是为了什么?
他的傲气,他的坚持也容不得他在此时退让。
哪怕再坚持一下,逃到现在就能活下去也是一样。
“来!!!!!”
陈道行头顶的那眼睛一样的道果瞬间爆发出璀璨的光芒。
两人在这一刻开始了道争。
而只要到了这一步,就没有挽回,没有退后的余地了。
此时此刻。
整个玄真道界的所有角落。
所有的修士都看到了这一幕。
两个近乎于道的存在开道争,而且还被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这还是开天辟地以来的头一次。
“陈道行疯了吗?”
“他为什么要争这一时,他身受重伤,拿什么和陈黄皮争?”
“以他的心智城府,不可能走出一步如此烂棋!”
“这人不对劲,这人有大问题。”
说话的是那幽冥天的道主。
祂此刻就躲在仙界的某个角落,祂已经没法再参与这场大战了,只能等待着天地异变结束的那天,才能重新降临。
偏偏现在祂和那人首蛇身的道主也联系不上。
无论怎么呼唤对方,对方都始终没有回应。
这种感觉让祂很不舒服。
总感觉要出大问题。
尤其是陈道行,幽冥天的道主可不是那人首蛇身的道主,祂向来就觉得,陈道行这人做事决绝,而且谋定而后动。
说句实在话,幽冥天道主没有被那轮廓吞噬的时候。
祂所在的世界其实不算太强大。
同一个年纪,同一个境界,幽冥天道主自认为比不上老疯子。
陈道行更是早早让祂觉得,玄真道界当真是能人辈出,如果不是因为倒霉被那轮廓盯上,是真的会蜕变成完美天地。
实际上也正是如此。
玄真道界在许多纪元更迭过后,其修行体系已经发展到了一个用繁荣来形容都觉得差了点意思的程度,一个个猛人更是想过前往混沌,去开辟其他世界。
陈道行就更别说了。
幽冥天道主始终对其很忌惮,祂觉得这人错就错在生在了玄真道界,若是放在其他世界,这人真就是天地主角,真能成为道主的。
祂不信陈道行会输给陈黄皮,总觉得不可能死在这里。
“或许他还有什么手段没用出来。”
幽冥天道主低声道:“还有太墟道主,祂用那拜火咒对付陈黄皮,让其承受无尽的痛苦,可现在看来没起到任何效果。”
“究竟是那陈黄皮毅力强大,连这种痛苦都能忍住,还是太墟道主放水了呢?”
若不是幽冥天道主能看的出来。
拜火咒对陈黄皮的确起效,祂真觉得太墟道主是在放水,甚至是出手相助。
那命火燃身的痛苦是做不得假的。
实际上,幽冥天道主还是犯了一个错误。
那就是太墟道主是战死的。
临死前都没有对那轮廓低头。
太墟道主说的话,做的事也都是真的。
命火真能让陈黄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但在这命火熄灭之前,陈黄皮都能以太一的状态显化。
那些痛苦,他已经习惯。
而且太一对太墟世界的生灵而言,其地位更是至高无上。
“太一,吾要你死。”
截天教的那座墓里,那口棺材之上,一个恐怖的身影在低声呢喃,声音凶狠的低吼道:“吾只要能撑得住,你便会被那命火烧成灰烬。”
祂的确在弄死陈黄皮。
命火燃烧到最后,肯定是可以把陈黄皮给烧成渣的。
就是时间久一点而已。
具体要多久。
那就得看太墟道主能支持陈黄皮大战到什么时候了。
不过,这不代表着太墟道主就是站在陈黄皮这一边,对那轮廓生出了反叛之心。
祂到底不是曾经的那位道主了。
到底是死过,被吞噬后的另类。
与其说祂是在帮助陈黄皮。
倒不如说,是过去的那个祂在绽放最后的余晖。
当太墟道主把过去的这点执念耗尽,那祂便再也不可能对陈黄皮出手相助,反而会是最想杀死陈黄皮的那人。
这也是为什么。
祂会对陈黄皮说,日后你杀的人里就有我的原因。
“太一啊太一,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太墟道主在心中叹息:“我没有护住太墟真界,罪不在你而在我,我是太墟真界的最后一任道主,职责所在,我没有做到我该做的事。”
“若我是那苍天道主该有多好。”
没有力挽狂澜的力量,曾经的太墟道主自然是羡慕观主的。
但观主或许还有机会回到大乾仙朝。
而祂,祂却不可能回到太墟世界了。
……
十万大山、巍峨险峻。
玉琼山附近方圆百里,这里生长着一棵无比巨大的山楂树。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距离陈黄皮离开,实际上已经过去了很多年。
在这山楂树下。
一个手持洞虚神剑分身的老者,正面色涨红的看着天上映照的大战。
“是陈黄皮。”
“他如今已经这么强大了吗?”
每一个近乎于道,哪怕战力不对等,也不可能走的是一样的道。
道不同不相为谋。
人不同,不走同道。
每个近乎于道的道果,都是自身对天地规则、对道的诠释。
而这场大战的双方在分输赢。
可看到这一幕的修士,却受益更多。
当然,邪异受益的更多就是了。
有一个长着九只眼睛的邪异迷茫的歪着脑袋:“王老哥,你说那个光着屁股,什么都不穿的是我们大王?”
陈黄皮现在确实还是那庞大的婴孩样子。
确实是光溜溜的。
“就是他。”
王太宇抚摸着洞虚神剑分身,感受着其震动,无比确定那人就是陈黄皮。
听到这话。
九眼邪异呆呆的道:“原来还真是大王,我还以为是外界的穷鬼邪异呢,连衣服穿不起。”
“叫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