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是大食堂应付千八百口人应急的饭食,都是再好不过的。因为做起来实在的简便,又没有什么技术含量。
只要发好了面,也就成功了。
想来过去任何一个京城的姑娘家为出门子学会的第一种基础面食,就是这玩意。
不过这种普通的家常饭食,要是加上槐二字,可就另当别论,属于另一回子事了。
那完全由粗糙变成了精致,由通俗也变成了雅致,做起来可要费许多周章啦。
首先得去上树摘。
需要量可不是小数,要做出一锅来,就得从树上够下来两大抱才行。
然后还得把这些够下来的儿择净,洗净。
烂的、朽的、老的、颜色不好的,通通不要。
就这个事儿,那忒琐碎了!
说着容易干着累啊,眼神儿要不好还不灵。
最后再把这一层精挑细选的干净铺在发面上,再撒一层精致的小肥肉丁,抓两把白,才能卷了上锅去蒸。
这整个制作过程里,不用说,宁卫民是最卖力的苦差。
攀着梯子上树去够,他横是不能让老胳膊老腿儿的康术德来吧?
择洗呢,老爷子自称眼神不好,作为徒弟也是没法推搪不干。
所以呀,这顿饭还没吃着,宁卫民已经悔大了。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就这么跳上了一条贼船啊。
这些只有女人才擅长的活,他干了溜溜得有俩钟头。
关键是不但让他心里急得要冒火,就连面子上也下不来啊。
因为槐开得确实好,大街上引来了好些人都来够,但那些人可都是写妇女大妈啊!
他混在其中,是唯一的男性,这算怎么回事啊!
只要是熟人,谁见了他摆弄这么老些槐都得问他一句干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