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表演的换衣服,不演出的在后台和场子角落看别人演。
张远也跟着去了楼上,稍坐了会儿后,他起身离去。
来到郭家菜的后巷,龙哥正在那儿等着自己。
身旁还有一个被他“捉住”的瘦高个。
正是刚才“大闹生日宴”的曹云京。
张远提前通知龙哥,就是让他把人给截住。
“来,坐下聊。”
张远找了个小台阶,一屁股坐下,同时拍了拍身旁。
“我站着就行。”金子回到。
“呵。”看来已经学会了礼数,酒也醒了。
“这样,我也直说了。”
“就刚才那场面,大家都看在眼里。”
“我现在要你明明白白的告诉我,你还愿意在团里干吗?”
金子迟疑着,没有立即回答。
“那跳过,我问下一个话题。”
“近一年来,你在外边到处跑,应该攒了不少钱。”
“但你还记不记得,当年上央视相声大赛。”
“是谁帮你平事,才能拿奖的?”
“是您。”他立即点头答道。
“树有根,水有源。”
“做人不能忘本。”
“谦哥借你钱买房子,你喊他一声干爹。”
“我不贪大辈,可你是否记得,那事后,我从没向你要过任何回报。”
“记得。”现在他脑子清醒多了。
“那好,今天我就要你报了!”张远抬手直向他。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
“我知道,你今天这么闹,一定早有准备。”
“心里有想法可不是一两天了。”
“而且就刚才那状况,尤其是你师娘的态度,你也都看到了。”
“日后再回去演出,你尴尬,对方也不愿意。”
“所以,你其实早就在盘算,想要挑单,对吧!”
金子浑身一抖。
被看穿了。
今日闹这一通,借口是要为众人涨工资。
其实他知道,再涨能涨到外边给的钱吗?
再涨能让团里给他收益分红吗?
不能。
为什么曹云京是最像郭老师,得到真传的徒弟。
因为俩人不光艺术,性格上也有很多相似之处。
比如“不愿居于人下”。
郭老师总说,当年想加入主流,人家不让,自己才无奈单干。
是被逼出了气候。
实则不然。
那帮主流的也不傻!
曲艺行都是人精,别的不会,玩人个个是好手。
人家一瞧就知道他不是能老实安分的善茬。
就算入了主流行,总有一天也会“反”的。
这是天生人性,不会改的。
曹云京也一样,能耐大了。
尤其发现自己可以出去单接活,便起了心思。
其实早就在暗中联络,与不少团里的师兄弟交流一块单干的可能。
只不过其余的都不出声,只有他跳出来挑头。
你是狂,但蔫坏的可不是他。
饭桌上眼珠子滴溜溜转,一直没出声的大师兄何云围才是“高手”。
这位私下和金子联络。
明面对师傅师娘表忠心。
还没完。
背着这两方,又与帝都台暗通款曲。
为自己留足了后路。
帝都台和他师傅的矛盾,这货清楚地很。
但越是这样,越能把自己“卖出好价钱”。
太“聪明”了。
这样的人,张远连拉拢的兴趣都没有。
把他放在身边,和收吕布当干儿子有什么区别。
再加上张文顺先生走了,原本早期三人组中的李菁没了老头的压制,也渐行渐远。
而李菁正是何云围的搭档。
所以别看相声社表面蒸蒸日上,其实湖面下暗流涌动。
师傅教徒弟,徒弟耳濡目染,学会的往往不止是能耐。
还有处事方式。
郭老师这人的性格缺陷太过明显,影响了很多学徒。
“师叔,我……”金子慌了。
对方知道自己想单干,而且人家就是相声社的合伙人。
现在又让保镖扣着我……我要完!
可他没想过,刚才在包间,是谁给他化解的。
“你别急,先听我说完。”
张远掏出烟来,给对方也扔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