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著地上那个被掀开头盖骨的义大利士兵,“看看!这就是你们法国人干的好事!”
“自卫?!朝著手无寸铁的战友开枪叫自卫?你们义大利人除了抢劫还会什么?!”
“那你们除了会投降,还会什么,你们恨不得把屁股翘起来给德国佬,就你们这样子,你们还好意思说別人?”
站在旁边的德国佬:????关我屁事!
“来啊!你这个只会偷金条的威尼斯小偷!”德维尔少校气急败坏的解开了自己枪套的按扣,挺起胸膛,硕大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几乎要顶到罗西的鼻子。
他身后的法国外籍军团士兵们也哗啦一声重新举起了枪,瞄准了义大利人。
双方的士兵在各自指挥官的煽动下,再次剑拔弩张,仇恨的目光在空中碰撞,手指在扳机上颤抖,只要下达命令,就开干!
周围其他盟军部队——英国人、德国人、以及更多的哥伦比亚政府军,完全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他们围在稍远的地方,脸上带著讥讽、玩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打啊!罗西,给他点顏色看看!”一个看热闹的丹麦伞兵军官抱著胳膊,用不大不小的英语喊道。
“上啊,德维尔!让义大利佬知道谁是老大!”一个德国特种部队的士官嚼著口香,吹了声口哨。
“kmpfen! kmpfen!(打!打!)”几个德国士兵甚至用德语起鬨。
“peleen!peleen como hombres!(打啊!像个男人一样打啊!)”连一些哥伦比亚士兵也忍不住加入了起鬨的行列。
场面混乱到了极点,你妈的,这还能下得了台吗?
两位指挥官脸红脖子粗,像两只斗鸡一样互相顶著额头,唾沫横飞地用各自的语言夹杂著对方的语言咒骂著,手都握在枪柄上,身体紧绷,眼看下一秒就要上演一场指挥官级別的肉搏,甚至可能再次引发大规模火併。
西线盟军那脆弱不堪、互相鄙夷的“团结”在这一刻暴露无遗。
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就在双方士兵的枪口再次互相瞄准,手指即將扣下扳机的瞬间——
“alto!(停手!)”
一声炸雷般的怒吼,用的是纯正的西班牙语,却带著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压过了所有的喧囂和对骂。
眾人下意识地循声望去。只见一名哥伦比亚政府军的少尉,正是刚才那个激动地打电话的上尉的下属,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两拨人马中间稍靠前的位置。
他身材並不高大,但站得笔直如標枪,年轻的脸上没有丝毫畏惧,只有愤怒和一种超越军衔的威严。
“上校们!你们,还有你们手下这些被金子晃瞎了眼的蠢货!是不是都忘了自己是谁?!忘了这里是哥伦比亚?!忘了我们头上还有谁在看著?!”
他猛地抬手指向天空,仿佛指向存在:
“你们是不是都想去墨西哥军营里,当著整个盟军最高司令部的面,解释一下你们今天的英雄事跡?!解释一下你们是怎么像土匪一样互相残杀,为了几块沾血的黄金?!解释一下你们的士兵是怎么死在战友的枪口下,而不是毒贩的子弹下?!”
墨西哥人!
瞬间浇熄了罗西和德维尔眼中狂怒的火焰,也让他们按在枪套上的手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