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把他们祖坟都炸了!”
“明白,老板。”罗胡斯点头。
“去吧,动作要快,我们没时间等他们开家庭会议做决定。”维克托挥挥手。
罗胡斯迅速转身离开,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迴响。
维克托又吸了口烟,低声自语,嘴角带著一丝嘲弄:
“当狗还怕没有人?这世界最不缺的就是想叼骨头的狗!”
……
德克萨斯,休斯顿以西,布雷洛克庄园(braylock ranch)深处。
这是一片占地辽阔的私人领地,与其说是牧场,不如说是一个小型王国。
高墙、电网、私人武装巡逻队,无不彰显著主人深厚的財力和与世隔绝的警惕。
在主宅那间铺著熊皮地毯、装饰著鹿头標本和古董步枪的书房里,气氛却异常压抑。
老埃尔顿·布雷洛克坐在他那张巨大的红木书桌后,手指焦躁地敲打著桌面。
他年近七十,头髮银白,但眼神依旧像鹰一样锐利,只是此刻这双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和挣扎。
他面前站著他的两个儿子:大儿子马库斯,体格魁梧,满脸横肉,穿著牛仔靴,身上似乎还带著马厩的味道。
小儿子科尔,则西装革履,戴著金丝眼镜,是家族在休斯顿生意的实际操盘手。
桌上,一部不起眼的卫星电话刚刚结束通话。
“墨西哥人…他们开出的条件…”
小儿子科尔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分析,“他们承诺,如果我们能协助维持休斯顿地区的秩序,並在適当时候承认新的统治权威,我们的石油合约、港口使用权、还有…还有之前那些不太合规的生意,都可以得到赦免,甚至得到更多州政府的项目。”
“这他妈就是让我们当叛徒!卖国贼!”
长子马库斯低吼道,脸涨得通红,拳头攥紧,“父亲!我们不能听这些杂种的!保罗总统还在奥斯汀顶著,德州的孩子还在红河边跟路易斯安那佬拼命!我们转头去舔墨西哥人的靴子?布雷洛克家族一百四十年的脸都要丟尽了!会被写进歷史书里唾骂!”
“脸面?!”
科尔猛地转向他哥哥,声音也提了起来,带著一种压抑不住的讥讽和焦虑,“马库斯!睁开你的眼睛看看外面!红河防线快崩了!南部已经被墨西哥人打穿了!奥斯汀能守多久?一个星期?三天?!保罗·斯图亚特他自己都在准备后路!我们呢?等著墨西哥人的坦克碾过我们的牧场?等著他们的宪兵衝进这间书房,把我们都吊死吗?!”
“那就像个男人一样战死!”
马库斯咆哮著,猛地拔出腰间那把定製版的柯尔特“蟒蛇”左轮手枪,重重拍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震得鹿头標本都仿佛晃了晃,“而不是像条瘸皮狗一样摇尾乞怜!”
“战死?说得轻巧!”科尔也豁出去了,指著窗外,“外面有三百个为我们家族工作的人!他们的命呢?我们的炼油厂、我们的码头、几千个靠我们吃饭的家庭!你他妈一句像个男人,就要把所有一切都拖进地狱给保罗总统陪葬吗?!你这头只知道打打杀杀的蠢驴!”
“你说什么?!你这穿西装的软蛋娘炮!”
马库斯额头上青筋暴起,猛地上前一步,几乎要揪住科尔的领子,“没有老子和家族的人脉跟枪护著,你那些骯脏的期货交易和地產兼併早就被人吞得骨头都不剩了!”
“都给我闭嘴!”
老埃尔顿猛地一拍桌子,声音嘶哑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脸色灰败。
两个儿子顿时停住,但依旧像两头愤怒的公牛一样瞪著对方,胸膛起伏。
书房里只剩下老埃尔顿粗重的喘息声和壁炉里木柴燃烧的噼啪声。
过了好一会儿,老埃尔顿才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两个儿子,充满了疲惫。
“马库斯。”他看著大儿子,“你的勇气,是布雷洛克家族的脊樑,我一直为你骄傲。”
然后他看向小儿子:“科尔,你的算计,是布雷洛克家族能活到今天並且壮大的脑子,我也依赖你。”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变得更加沙哑:
“但现在,脊樑可能要断,脑子也可能要被人挖出来,我们面对的不是生意场上的对手,也不是州议会里那些可以收买的政客,是战爭…是维克托那种完全不按规则行事的疯子。”
他看向桌上那把闪著光泽的左轮手枪,又想起卫星电话里的威胁——
“他们对我们了如指掌…他们有坦克,有飞机,而我们…”老埃尔顿苦涩地笑了笑,“我们只有一些拿钱卖命的保安和几杆老枪,挡在路上,只会被碾成粉末。”
“父亲!!”马库斯不敢置信地喊道。
“那我们怎么办?投降?屈服?”科尔追问道,声音里带著一丝希望。
老埃尔顿没有直接回答,他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望著外面自家漆黑一片、却危机四伏的领地。
“布雷洛克家族…传承了四代。”
他喃喃自语,“不能断在我手里。”
谁说美国没有世家的?
你润到美国去捡垃圾,当然是看不到咯,这种资本主义的国家,难道都是“圣人”啊,开什么玩笑。
人家精明著呢。
他猛地转过身,眼神里终於做出决断后的狠厉和果断:“马库斯,把你那该死的枪收起来!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对任何人开枪,尤其是墨西哥人!”
“科尔!”他看向小儿子,“回復他们,布雷洛克家族愿意合作。”
“爸!”马库斯发出痛苦的咆哮,“你这是背叛!是懦弱!”
老埃尔顿死死盯著科尔,“告诉他们,我们要书面保证,保证我们的核心產业和家族安全!这是底线!如果他们做不到,那就儘管来试试!布雷洛克家族就算死,也能崩掉他们几颗牙!”
这话听上去有几分的毫无力道。
他压低了声音,“把我们旗下那些不太乾净的生意,尤其是和加勒特家族、塔夫脱家族一起搞的那些…儘快处理掉,把痕跡抹乾净,必要时…”
老埃尔顿的眼中闪过一道阴狠的凶光:
“把责任全都推给他们,把他们卖出去,当做我们给新主人的…投名状。”
科尔深吸一口凉气,瞬间明白了父亲的意思——不仅要屈服,还要反咬过去的盟友一口,以求在新秩序里占据有利位置。
这比他想的更狠、更绝。
马库斯则像是第一次认识自己的父亲,眼神里充满了无法置信。
老埃尔顿疲惫地坐回椅子,挥挥手,仿佛抽乾了所有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