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托出现了。
他的步伐沉稳,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的笑容现,瞬间吸引了全场的目光,整个金厅的气氛仿佛骤然凝固了一下,随即才爆发出更加热烈的掌声。
科尔·布雷洛克是第一个站起身并主动伸出手的:“维克托先生,晚上好!”
维克托停下脚步,握住他的手,力道不轻不重,脸上笑容不变:“科尔,希望晚会没有让你们失望。”
“当然没有!”科尔连忙回答,语气甚至有些急促。
维克托点了点头,目光移向他旁边的其他人,只是微微颔首,并未多做停留。
他最终走到主桌自己的位置坐下,晚宴的气氛才似乎稍微“正常”了一些,但那种无形的压力,始终笼罩着整个金厅。
这些德州的豪强们明白,盛宴之后,才是真正决定他们命运的时刻。
晚宴在九点准时结束。
侍者们开始悄无声息地收拾餐具,宾客们则按照预先的指引,三三两两地起身寒暄,准备离场。
“布雷洛克先生,加勒特先生,约翰逊先生……”工作人员的声音礼貌开口,“维克托先生希望能与各位进行一次简短的私下会谈,请随我来。”
被点到名的几位家族核心人物心中同时一凛,彼此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真正的戏肉来了。
他们被引着穿过铺着厚地毯的华丽走廊,来到国家宫深处一间相对较小却更为私密的书房。
房间四壁是顶天的书架,空气中弥漫着雪茄和旧书的混合气味。
房间里,维克托坐在一张高背单人沙发上,总统阿纳托利·卢那察尔斯基则站在一张巨大的书桌后,表情略显严肃。
几位德州豪强站定,房间内的气氛压抑得几乎让人喘不过气。
卢那察尔斯基总统清了清嗓子,率先开口,语气是官方性的温和:
“先生们,首先,再次感谢诸位为德克萨斯地区的和平与稳定所做出的艰难而明智的选择,墨西哥不会忘记朋友的贡献。”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正因如此,为了将这份和平与稳定长久地维持下去,避免未来的误解和混乱,有些事宜需要我们共同明确。”
“德州经历了战火,如今百废待兴,一个统一、高效的行政和军事管理体系是重建的基石。”
总统的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因此,墨西哥墨西哥将直接接管德州全境的防务与治安,各位家族所保留的私人武装力量需要在七十二小时内,向墨西哥完成交接与整编。这是为了杜绝任何可能的地方武装割据隐患,确保法律与秩序的统一。”
话音刚落,房间里落针可闻。
交出兵权!
有人嘴唇翕动,似乎想反驳,但想了想,还是闭上了嘴。
卢那察尔斯基仿佛没有看到他们的表情,继续道:“当然,墨西哥同样相信经济自由是繁荣的动力,诸位家族在德州的合法商业利益,包括能源、土地、商贸等,将得到充分的尊重和保护。”
他话锋一转,“甚至,墨西哥愿意以合作伙伴的身份,入股各位的核心优质产业。“
“政府不会干预日常经营,但需要拥有一定的监督权和分红权。这将确保你们的企业发展符合国家的整体规划,这并非剥夺,而是更深层次的绑定与共赢。”
赤裸裸的威胁与利诱捆绑在一起!
交出枪杆子,换来官商勾结的护身符和继续赚钱的机会,但必须让出部分所有权和主导权。
房间里一片安静。
科尔·布雷洛克第一个反应过来,他深知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立刻微微躬身:“维克托先生,布雷洛克家族完全理解并支持墨西哥的决定。我们明天就安排人手对接武装交接事宜,至于商业合作,我们深感荣幸,期待与墨西哥的深度合作。”
有了他带头,加勒特和约翰逊家族的负责人也只能压下心中的不甘,纷纷表态同意,有些勉强就是了。
“很好。”
卢那察尔斯基总统看向一直站在角落的卡萨雷,点了点头。
卡萨雷拿着一份文件夹走上前来,他胖乎乎的脸上肉都一颤一颤的。
他打开文件夹,用清晰的语调开始宣读:
“基于各位的合作态度,以及对德州未来规划的贡献评估,经过维克托先生批准,现将初步的资源整合与分配方案告知各位:
“布雷洛克家族,交出西德州四处私人军事基地及所有武装人员。,保留休斯顿港百分之十七的原有股权,墨西哥注资并控股百分之五十一后,你们享有剩余百分之四十九的分红权及管理权,另,获得米德兰-奥德萨地区三处新划定油气田的优先开采权,墨西哥占股百分之三十。”
“加勒特家族,交出所有边境巡逻队及武装护卫。墨西哥将入股你们的跨境物流公司,占股百分之四十。你们获得埃尔帕索市新增贸易区百分之十五的土地开发特许权。”
“约翰逊家族,交出所有农场护卫武装及训练基地。墨西哥收购你们旗下农产品加工集团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你们将主导科珀斯克里斯蒂港渔业资源整合项目,享有百分之四十的收益权,墨西哥占股百分之六十。”
……
卡萨雷一条条地念下去,内容详细露骨,将每个家族需要交出的核心武装和能换到的经济利益赤裸裸地摆在台面上。
哪家能多拿一点油田,哪家能主导某个港口重建,哪家又能获得新的贸易特许状,全都说得明明白白。
这不再是商讨,而是通知。
是在告诉他们,你们过去赖以为生的武力被剥夺了,但赏给你们新的饭碗,至于饭碗里装多少饭,由我说了算。
蛋糕很大,但切蛋糕的刀,牢牢握在维克托手里。
念完之后,卡萨雷合上文件夹,退后一步。
维克托坐在高背沙发里,目光扫过面前这群衣着光鲜的德州豪强。
“方案都听清楚了?”他的声音低沉,“我这个人,很讲民主,谁有意见?现在可以提。”
书房里死寂一片,几个人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目光,喉咙干涩地滑动着。
突然,一个穿着深蓝色条纹西装的中年男人左右看了看,像是鼓足了勇气,缓缓举起了手。
“维克托先生,”他的声音有些发紧,但努力维持着镇定,“我们威尔逊家族交出的两支边境巡逻队和两处训练营地,是所有家族里最多的!但分到的科罗拉多河航运特许权份额只有百分之十二?这…这不公平!”
维克托慢慢抬起头对着那个威尔逊勾了勾手指,“你,过来。”
威尔逊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但众目睽睽之下,他还是硬着头皮,一步步走到维克托面前。
维克托歪着头,笑着说,“你还真有意见啊?”
威尔逊都没反应过来。
突然,毫无征兆地——
维克托猛地探身,右手快如闪电般抓起桌上那个沉重的水晶烟灰缸!
“砰!!!”
沉重的闷响炸开!
水晶烟灰缸结结实实地狠砸在威尔逊的额角上!
听的人头皮发麻!
威尔逊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眼球瞬间因巨大的冲击力而凸出,布满血丝。
他的身体直挺挺地向后轰然倒地,脑袋磕在厚地毯上发出又一声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