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如同开了闸的洪水,瞬间从他额角破裂的伤口里涌出,
维克托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抽搐的身体.
“他妈的……”
他语气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暴戾和鄙夷,“还以为现在是你们美国佬的时代?!开着皮卡喝着啤酒就能对老子指手画脚的时代?!”
他猛地将染血的烟灰缸“哐当”一声扔在威尔逊旁边的地板上,水晶砸在地毯上发出沉重的声响。
“我给你们的!”
他低吼着,伸手指着每一个人,“才是你们的!我不给!你们他妈的连舔鞋底的资格都没有!”
他朝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威尔逊啐了一口浓痰,精准地吐在那张被血污覆盖的脸上。
“不想吃?那就别吃了!”
维克托的声音升高,“威尔逊家族那份,从现在起,没了!”
他的目光猛地转向站在最前面、同样被吓得脸色发白但强装镇定的科尔·布雷洛克和另一个大家族的负责人。
“科尔!哈里斯!”他点出名,“你们两家,把他的份额分了!”
不等两人反应,维克托继续吼道,声音在奢华的书房里回荡,震得书架上的古籍仿佛都在颤抖:
“再宣布一件事!成立德州资本,所有家族现有产业,按今晚定的方案,全部并入,科尔·布雷洛克,贾斯汀·哈里斯,你们俩担任执行董事!”
他盯着科尔和哈里斯,眼神凶狠:“给我管好这群自以为是的蠢货。”
维克托抬脚,用锃亮的皮鞋尖踢了踢地上威尔逊血流不止的脑袋。
“要不然,打爆你们的脑袋!”
科尔和哈里斯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挺直腰板,几乎是本能地嘶哑回应:“是!维克托先生!”
维克托重重地坐回沙发,拿起桌上另一支雪茄,看也不看地上的人,对着旁边待命的卡萨雷挥了挥手。
“拖出去。”
卡萨雷面无表情地点头,一招手,两名魁梧的警卫立刻上前,像拖一袋垃圾一样将昏迷的威尔逊拖出了书房。
维克托点燃雪茄,深深吸了一口,烟雾再次笼罩了他的面容。
他透过青烟,看着面前这群噤若寒蝉、冷汗直流的德州豪强:
“现在,谁赞成,谁反对?”
没有人敢说话,甚至没有人敢大声呼吸。
科尔·布雷洛克和贾斯汀·哈里斯额头上沁出细密的冷汗。
他们几乎是凭借着求生本能的点了点头。
其他人更是连与维克托目光接触的勇气都没有,纷纷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
“很好。”
维克托吐出一口烟圈,“看来我们达成了共识。卡萨雷会跟你们对接细节,现在,滚吧。”
众人如蒙大赦,尽可能安静且迅速地退出了这间书房。
他们的脚步虚浮,背影仓惶,昂贵的礼服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没有人回头多看一眼,也没有人关心威尔逊的死活。
……
国家宫二楼的一扇窗户后,维克托负手而立,俯视着楼下。
那些刚才还衣冠楚楚、自诩高贵的德州豪强们,跌跌撞撞地钻进等候的豪华轿车,哪还有半分平日里的从容气度。
“就像一群受惊的肥猪。”
维克托对身边的卡萨雷和总统卢那察尔斯基说道,“看到没有?对付这些资本家,你不能给他们半点好脸色,你敬他一尺,他就觉得你怕他,立刻就想爬到你的头上拉屎撒尿,得寸进尺是他们刻在骨子里的劣根性。“
“感恩?他们字典里根本没有这个词,他们只认得力量和恐惧。”
他转过身,看向卡萨雷:“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你,立刻安排我们的人,渗透进这些家族的核心企业,还有他们每个人的身边,我要知道他们每天见了谁,说了什么话,吃了什么饭,甚至他妈的拉屎是干的还是稀的!我要他们毫无秘密可言,记住,我要的是绝对的控制,而不是跟他们做什么狗屁生意伙伴。”
卡萨雷胖乎乎的脸上满是肃然,他重重地点头:“明白,老大。你放心,我会让他们连晚上睡哪个情妇,说了什么梦话,都一字不落地送到你的办公桌上。”
维克托满意地“嗯”了一声,又补充道:“还有,那个什么“德州资本“,盯紧点,让科尔和哈里斯那两个家伙互相咬,互相牵制,给他们画个大饼,让他们为了争抢那点残羹冷炙去卖力干活。”
……
回到下榻的酒店,科尔·布雷洛克几乎是冲进自己的总统套房,反手锁上门,背靠着冰凉的门板,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脏仍在狂跳不止。
维克托那暴起伤人的画面和威尔逊满头是血倒在地上的景象,在他脑海里反复播放。
他不是没见过血!
他也杀过人啊。
问题是…
你是凶手和你是砧板上的鱼是两种感觉。
施暴者和受害者的心理压力是不一样的。
就比如最近很有名的“越南屠夫”事情(不要去搜),有人喜欢扮演各种角色,但当受害者,肯定心颤。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颤抖着手拿起卫星电话,拨通了远在德州庄园的父亲老埃尔顿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传来老埃尔顿疲惫而沙哑的声音:“科尔?结束了?”
“结束了,父亲。”
科尔的声音依旧带着一丝惊魂未定的颤抖,他语速极快地将书房里发生的一切,尤其是维克托如何用烟灰缸砸翻威尔逊,以及后续的威胁和利益分配,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老埃尔顿。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久到科尔以为信号中断了。“父亲?您还在听吗?”
老埃尔顿沉重而苍老的叹息声传来,充满了无尽的疲惫:“果然是这样,科尔,我的儿子,你还看不明白吗?维克托让你和哈里斯担任执行董事,这根本不是信任,他让我们内部互相争斗,他坐在高处看戏,轻松就能掌控一切,他把我们两家放在火上烤啊!从此以后,其他家族会恨我们入骨,而我们为了自保,只能更加紧紧地依附他,替他做尽所有肮脏的事情……”
科尔听着父亲的分析,眼中反而闪过一种异样的光芒:“父亲,我明白!我都明白!可是这就是现实,维克托的力量,您没有亲眼见到,那种绝对的、不容置疑的、生杀予夺的力量!恐惧是最高形式的权力,我们别无选择!”
他的语气变得急切甚至有些狂热:“父亲,或许这也不完全是坏事?既然已经无法回头,为什么不更彻底地绑上他的战车?”
“我想我们应该主动请求,让家族里一些年轻的、有能力的成员,进入墨西哥的政府机构或者国有企业,哪怕从最基层的职位做起,我们需要深入内部,去学习,去适应,去成为他们体系的一部分!只有这样,布雷洛克家族才能在未来找到新的生存空间,甚至重新崛起。”
电话那头的老埃尔顿再次沉默了。
他仿佛能透过电话线,看到小儿子眼中那被恐惧和野心交织灼烧出的光芒。
许久,他才幽幽地说了一句,“与魔共舞,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科尔紧紧攥着话筒,一字一句地说:“父亲,时代已经变了,要么适应,要么毁灭,我们已经没有别的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