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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伤势,比陈凌预想的还要严重一些。

看来当时的滚油泼溅和后续处理不当,造成了很深度的损伤。

“医院给用的都是最好的进口磺胺嘧啶银霜,定期换药,也做过两次清创植皮手术了……”

李教授指著伤口,声音哽咽起来,“可……可这新皮长得太慢,瘢痕挛缩控制不住,感染反反覆覆。”

“医生说……说目前的医疗条件,能保住胳膊不截肢就算万幸,想要功能恢復、疤痕平整……难啊!”

李母终於忍不住,眼泪“唰”地掉了下来,捂住嘴低泣:“孩子才二十三啊……还没成家立业……以后这胳膊……可怎么办啊……每次换药都疼得一身汗……我这当妈的心都碎了……”

李斌躺在床上,闭著眼,眉头紧锁,显然不愿多看自己手臂一眼,也更不愿见父母如此伤心。

陈凌沉默地看著,心中暗嘆。

这年代的医疗水平,对於这种严重的烧伤后期处理,尤其是控制增生性瘢痕和功能恢復,手段確实有限。

他轻轻吐了口气,语气平和但带著一种令人信服的沉稳,安慰道:“李教授,李阿姨,你们先別太难过。民间奇人异士很多,各有各的法子。”

“我这边呢,確实有个偏方,你们也知道,有点……特別,但对这种久不癒合、腐肉不去的创口,有时候能起到点意想不到的效果。”

他顿了顿,看向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希望火苗的李教授夫妇:“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这法子不是万能,能不能成,能成几分,我也不敢打包票。”

“如果你们愿意试试,我就尽力而为。如果觉得不稳妥,也千万別勉强,再想想別的办法,天无绝人之路。”

“我这不行,不代表別人的也不行。”

“试试!我们试!”

李教授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抓住陈凌的手,急切地说,“陈医生,不,陈先生!我们信您!赵老哥的人品和眼光我们绝对信得过!”

“他现在身体能养那么好,也多亏了您!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愿意试!多少钱我们都愿意!”

李母也连连点头,抹著泪说:“对!陈先生,您儘管放手治!需要什么您儘管开口!我们已经……已经没办法了……”

躺在床上的李斌也睁开眼睛,望向陈凌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恳求。

陈凌见他们態度坚决,便点了点头:“那好。既然你们信我,我就试试。”

“不过,用我这个法子,需要一间相对独立、乾净、乾燥的房间,最好类似医院的换药室或者处置室,不能有太多閒杂人打扰,也不能有灰尘。”

“毕竟伤口敞开,卫生第一。”

“这个好办!我这就去找院方商量!钱租一间也行!”李教授立刻起身。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

一个穿著白大褂、戴著眼镜、年纪约四十多岁的中年医生带著两个年轻实习医生走了进来,是李斌的主治医师王副主任。

这就是有钱人的好处了。

到哪里都有好的资源倾泻。

哪怕是在市里等著陈凌,也要把当地最好的医生找来。

即便这些医生並不怎么样。

“李教授,该给李斌换药了……”

王医生话说到一半,看到陈凌和打开的药箱,以及李斌暴露在外的伤口,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这位是?”

李教授连忙介绍:“王主任,这位是陈凌陈医生,是我们请来……会诊的。”

他斟酌了一下用词。

“会诊?”

王副主任打量了一下穿著朴素、药箱老旧的陈凌,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怀疑,“哪个医院的?之前没听说要请外院专家啊?有会诊单吗?”

陈凌平静地回答:“我不是体制內的医生,我媳妇算是民间中医,我则是兽医,懂点偏方。”

“兽医?偏方?”

王副主任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语气带上了几分严肃和不认可。

“李教授,李阿姨,我知道你们著急,但治病救人要讲科学!”

“李斌这伤口感染还没完全控制,瘢痕增生也很活跃,正是关键时期,可不能病急乱投医啊!”

“一些来路不明的偏方,没有经过临床验证,万一引起更严重的感染、过敏,或者含有重金属、激素什么的,后果不堪设想!”

他身后的两个实习医生也交换了一下眼神,显然对“民间偏方”持保留態度。

现在正是崇尚西方的年代。

中医基本没啥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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