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教授脸色有些不好看,但碍於对方是主治医生,还是儘量客气地说:“王主任,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只是……医院的治疗方案,效果你也看到了,我们想多一条路试试。”
“这位陈先生是位高人,我们信得过他!”
王副主任摇摇头,苦口婆心:“李教授,我理解您的心情。”
“但科学有科学的规律。烧伤治疗是个世界性难题,尤其是后期瘢痕处理,需要时间和综合治疗。”
“您说的偏方,或许对某些小毛病有点用,但这么严重的创面……”
“唉,恕我直言,风险太大了!我们还是应该相信现代医学,坚持目前的抗感染和康復治疗……”
陈凌自始至终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著李教授夫妇。
他的態度很明確:信,我就治,疑,我立刻就走。
真的,敢有半分迟疑,他转身就走。
他本就不是靠这个吃饭的,纯粹是看在赵玉宝的情分上出手相助,绝无半点勉强之意。
跟这些医生,更是不屑去理会。
李教授看著儿子痛苦的眼神,又看看王副主任那一脸“为你好”却透著不信任的表情,再想想看过了多少这类医院。
结果都是束手无策,一股憋闷已久的火气终於涌了上来。
他猛地挺直了腰板,平时儒雅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带著一种知识分子的执拗和为人父的决绝:“王主任!谢谢您的提醒!但我们家属已经决定了!”
“我们就用陈先生的法子治!出了问题,我们自己负责,绝不怪医院怪医生!”
“麻烦您,现在就给我们安排一间乾净的处置室!”
“租用费、消毒费,该多少我们一分不少!”
“如果医院不方便,我们立刻办理出院,去外面找地方!”
李教授这番斩钉截铁的话,让王副主任和实习医生都愣住了。
王副主任张了张嘴,看著李教授通红的眼睛和毫不退让的表情,最终嘆了口气,摆摆手:“罢了罢了……既然你们坚持……小刘,去给他们开一间空閒的处置室,严格按照消毒规范准备!”
“李教授,丑话说前头,这……”
“责任我们自负!谢谢王主任!”
李教授直接打断了他,语气坚决。
陈凌心中微微点头,这李教授关键时刻倒是很有魄力,不枉他跑这一趟。
很快,一间位於走廊尽头、相对安静的无菌处置室准备好了。
明亮的灯光,雪白的墙壁,不锈钢的器械台,空气中瀰漫著浓重的消毒水味。
李斌被用轮椅推了进来,躺在处置床上。
陈凌洗净手,戴上无菌手套。
李教授夫妇紧张地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王副主任到底不放心,也跟了进来,站在门口抱著胳膊,冷眼旁观,打算一看究竟。
两个实习医生也好奇地探头探脑。
陈凌无视了背后的目光,全部心神都集中在李斌的伤口上。
他再次仔细检查了创面,確认腐肉范围和感染情况。
然后,他打开那个旧药箱,取出一个用透气纱布包裹、婴儿拳头大小、似乎还在微微蠕动的特殊木盒。
看到这个木盒,王副主任的眉头拧成了疙瘩,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李教授夫妇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陈凌深吸一口气,用镊子小心翼翼地揭开木盒的纱布。
只见木盒內衬著乾净的湿润草药,上面密密麻麻又井然有序地爬满了上百条细小的、乳白色的、半透明的……蛆虫!
这些蛆虫与他认知中的不同,显得异常“乾净”,活跃地蠕动著。
“这……这是?!”
王副主任失声惊呼,差点跳起来。
“胡闹!简直是胡闹!怎么能用这种东西做偏方!”
李母也脸色煞白,胃里翻腾,下意识地捂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