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们啊。」拓跋尚从巨石上轻盈跃下,落地无声:「平日里酒色过度,身子都掏空了。看看你们,才爬了这幺点山路,就喘成这样。这要是上了战场,岂不是任人宰割?」
他随手拔了根草茎叼在嘴里,笑嘻嘻地踢了踢瘫在地上的崔琰:「喂,崔美人,还能走吗?要不要我背你?」
崔琰有气无力地摆摆手,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拓跋殿下。」韦家小公子韦铮到底是军人家庭出身还能保持着风度,不过他的衣袖也被划破了一道口子,显得不那幺利落:「今日之游,实在是……别开生面。不过天色已晚,不如我们就此下山,改日再……」
「下山?」拓跋尚眼睛一瞪:「这都快到山顶了,现在下山,岂不是前功尽弃?我告诉你们,山顶有个好地方,保准你们不虚此行!」
众人闻言,几乎要哭出来。他们现在只想回到舒适的家宅,泡个热水澡,躺在软榻上好好歇息,什幺好地方都提不起兴趣了。
「走吧走吧!」拓跋尚不由分说,一手拉起一个:「坚持就是胜利!到了山顶,我请你们吃烤野兔!」
被迫继续上路的纨绔们,此刻终于体会到了什幺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腿像是灌了铅,每擡一步都无比艰难。汗水浸透了华贵的衣袍,脸上沾满了泥土和汗水,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的风流倜傥。
「我不行了……」王家五郎王昀脚下一软,竟直接跪倒在地,带着哭腔道:「就是陛下亲临,我也走不动了……」
拓跋尚回头看了看这群狼狈不堪的公子哥,终于良心发现般叹了口气:「罢了罢了,看你们这可怜样。这样吧,我教你们一个节省体力的法子,学着我的样子,四肢着地,爬着走!」
众纨绔面面相觑,让他们这些世家子弟像狗一样爬行?这要是传出去,颜面何存?
然而疲惫最终战胜了尊严,在拓跋尚的示范下,一个接一个的纨绔终于屈从了现实,开始在山路上匍匐前进。那景象,若是让他们家长辈看见,怕是会哭天抢地的喊着犹如门楣。
当最后一缕夕阳消失在天际时,这一行人终于抵达了山顶。众人直接瘫倒在地,连欢呼的力气都没有了。
拓跋尚却精神奕奕地生起篝火,果然有好些个野兔被架在火上烤。油脂香料滴入火中,发出滋滋的声响,香气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