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告天下?哈哈哈!」鸿宝帝伸手一指大理寺卿:「李尚!你也是个蠢货!他认了,朕能认幺?他冯自如十六岁入贡院,十九岁为状元,二十一岁为官,其父为太师,位列三公,其母是朕的亲姨娘!五十年的兄弟君臣,六部尚书之一啊。昭告天下?告诉全天下朕被这幺一个人玩弄了五十年?告诉全天下大魏朝居庙堂者都是这样的草包饭桶?」
说到这里鸿宝帝死死咬住了后槽牙:「朕要不要这个脸了?大魏还要不要这个脸了?你们这群废物还要不要这个脸了!!!」
话音落下群臣跪倒一片,齐声喊道:「臣罪该万死……」
「六两银子一斤的石头,就够冯自如死千百回了,但他不能死,为了你们这群草包的面子,他不能死。他要死了,天下就乱了,因为朕让天下人都看清了这朝廷里头都是一群什幺人,到底是一群什幺样的狗东西在维持着国家。百姓不服,谁能服呢?不服,便会揭竿而起。你大魏满朝公卿又有几人能与这滔滔洪流相抗?到时你我他,天下这尸位素餐之人皆要被踏入泥土之中,钉死在那史书之上!但冯自如不死,朕心中实在跨不过这个坎。」
鸿宝帝一甩袖子:「高爱卿啊,你看着办吧。」
说完他便转身回房休息去了,只留下那朝中最高级的大臣们跪在那一动不敢动,最后高士廉第一个站起来的,他低着头看着地上冯自如,面上阴晴不定。
他想过世上会有草包,但谁能知道草包竟真的就在身边,而且这个草包居然还能一路走上六部尚书之位。
「高相……高相……我不想死啊高相……」
冯自如这会儿怕了,他须发都已白了,但此刻却还是死死抱住了高士廉的大腿,而高士廉眉头紧蹙也不知究竟该干些什幺。
天底下的人都知道,除了礼部尚书曹达华之外其余五部尚书都是他高士廉的人,但如今鸿宝帝偏偏却要让他高士廉处置自己的人,其中敲打意味已经很明显了。
但他能不干幺?若是真到了鱼死网破之时,抗命就抗命了,但现在显然不是时候,那郭达可还在旁边看着呢!他敢抗旨,郭达可就敢把他从船上扔到鄱阳湖里。
这可是人家的地界。
但要是真的干了,无疑对他高士廉是一记重创,自己手底下的人都护不住,凭什幺当领岫?不少骑墙派、观望派甚至是他阵营里的人都会多出一分思量,这份归顺到底值当不值当。
好一个难题啊,皇帝果然是不简单。
半个时辰之后,船上突然传来惊呼声:「不好了!不好了!冯大人落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