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在旁边咂摸了一下嘴:「你这比方也太恶心了,但倒是贴切,那些世家官吏就是屎壳郎,他们虽然在搬,但其实想要搬空还是需要些日子的,这会儿大魏最怕的就是一场不明缘由的屎崩,真查下去别说是夏林了,就是皇帝的亲儿子都只能滚去琼州挖生蚝。」
听到这冬娘算是勉强明白了一些,长长的哦了一声:「所以你也不敢继续查了对吧。」
「不敢倒不至于,是不能。人在官场你可以横冲直撞,但得给彼此留点体面。你得不停的斗,但差不多的时候你得收,不然撕破脸谁都没好果汁吃。我要的是达到我的诉求,他们心里大概也是明白。」
夏林说完之后就半闭着眼睛靠在了那里,表情倒是非常自在,而老张则笑呵呵的说道:「所以你算定了你一定能官复原职对吧。」
「不然呢?谁敢再让我挂在外头溜达?」
之后两人就没有再说话,而在他们还在前往洛阳的路上时,陈指挥使就已经来到了金陵城。
这大朝会还没开始,陈启就已经站在了鸿宝帝的面前,那叫哭得一个伤心,恨不得把这些年的委屈全部都抖落出来。
「陛下,臣跟随陛下足足二十有七,不念功劳也念苦劳,若是陛下觉得臣已无所作为,大可以一道金牌将臣贬斥回乡里当个农人,臣断然不会有半句怨言,可是如今他们却不给臣留下半条活路啊。」
陈启说着说着,突然噗通一声跪在了鸿宝帝的面前:「陛下,您索性将臣赐死吧!陛下……」
这会儿鸿宝帝刚刚生了场病,这风寒感冒刚刚痊愈,人还有些虚弱,这早晨刚吃了一碗小米粥,人正迷糊着,突然一个封疆大吏跑过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跟他说请赐死……
这会儿鸿宝帝都还没反应过来,所以只能转过头看了一眼田恩,田恩轻轻摇头,然后凑到鸿宝帝耳边小声说道:「手下的探子还没能返回,但听说那夏道生就在河东道。」
听到夏道生三个字,鸿宝帝一下子就支棱了起来,看这陈启的样子八成是被那夏道生折腾的不轻啊。
于是他立刻起身走上前亲自搀扶起了陈启:「陈爱卿,你这是?」
「陛下……」陈启五十岁的人了,哭得那叫一个满面桃花开,一说话鼻涕泡都冒了一个出来:「臣活不下去了,陛下。」
「快快快,田恩给臣爱卿拿椅子来,叫他好生坐下说。」
不过这次陈启却死活不敢坐,刚被扶起来他又跪了下去,仿佛是有天大的委屈一般,接着就那幺匍匐着把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说到夏林从使者之死查到河道衙门的时候,鸿宝帝心里都咯噔了一声,但接着当他听到夏林被刺杀时,却是勃然大怒了起来。
「刺杀钦差?」
鸿宝帝难以置信的问道:「可是当真?」
「千真万确啊陛下,那刺客一共两人,一人已被击杀,另外一人臣已经将她安置在刑部大牢之中。陛下啊陛下……这哪里是刺杀钦差,这分明是要了微臣的命啊,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