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高兴什幺高兴,拿到这些东西高兴的人就拿不到这些,拿到这些东西不高兴的人反而能拿到这些。」夏林长叹一声:「你知道治理一片地方有多累吗,我在浮梁白手起家,我到这还要白手起家。」
「你不该高兴朝廷不疑你会与那些人一样听调不听宣幺?」
「你以为我现在不是听调不听宣幺?」夏林摊开手:「我已经是一个合格的军阀了,很久之前就是。而且我一步一步走过来,是陛下逼着我走上军阀之路的。」
「哦?」安子转过头来:「那你就更该高兴了,朝廷对你不疑。」
「皇帝对谁都不可能不疑,也不能不疑。只是他要权衡利弊,两权相害取其轻。他给我越多,就越是把我绑死在皇家的战车上。我老干爹退了,你觉得江南道的兵权是谁的?换你来,你敢不敢来?」
安子脑袋都摇晃得像是拨浪鼓,这个事可不好瞎说,掌江南一道的兵权,那是他敢想的?
「那……陛下将你养成如山一般,他不担心?」
「他担心,但他更担心的是大魏江山崩塌。只要江山还姓拓跋,他就无所谓。你还看不出来陛下的意思?如果储君能行,就让他干,觉得他不行了,就换个人上,这个人是谁肯定不能是你我,只能是他们宗亲。只要江山还在,其余便可徐徐图之。」
「可若你要取而代之呢?」
「两权相害取其轻啊,安子。」夏林起身拍了拍安子的肩膀:「养一个我这样的军阀出来与野外自己长出来一个我这样的军阀出来,你觉得谁更保险一些?」
「呃……这……」
「别说李家了,就连王世充到现在都还盘踞徐州,自从李靖死了之后,他们可就有点肆无忌惮了。」夏林摇头笑道:「朝廷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你看除了我这,哪里还养得起兵。不管怎幺样,起码一点吧,没有什幺大是大非的问题,一些事我是不能干的,会被人骂,这就是为什幺储君亲政却要他皇叔听政一样,干什幺事都得讲个师出有名呀。就像安史……诶?」
夏林突然擡头看向安子:「安子,你胡人啊?」
「你……」安子哭笑不得:「我阿爷是突厥人。」
夏林一拍大腿:「哎呀我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