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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各地的文人们也纷纷散开,有的吟诗作对,有的挥毫泼墨,个个兴奋不已。这些历经漫长旅途的才子们,此刻完全被眼前的景象征服了。

“诸位请看。”夏林朗声道:“这通济渠引来的不只是水,更是生机。三年前这里还是一片荒漠,如今已成了塞上粮仓。”

一位北地来的文人感慨道:“在下途经河西时,还见到不少荒芜之地。若都能如此开垦,天下何愁饥寒?”

徐世绩适时接话:“这正是夏帅的夙愿。西域之地,若能善加开发,必成天下粮仓。”

众人下田细观。农们正在田间忙碌,见到这么多贵人前来,都有些拘谨。一位老农操着生硬的官话介绍道:“这再过半月就能收了,看这长势,一亩能收两百斤籽。”

老张蹲在田埂上,仔细端详着一株。他轻轻触摸絮,又捻了捻桃,忽然对夏林道:“给我找间屋子,我要作画。”

夏林会意,立即命人在田旁收拾出一间临时画室。

接下来的两个时辰,老张闭门不出。偶尔有文友想去拜访,都被夏林拦在门外。

“让他画。”夏林对众人解释:“他作画时最厌打扰。等他画完,保管让你们大开眼界。”

晌午时分,张朔终于推门而出。他满面红光,手中捧着一幅六尺长卷。

“诸位请看,《瀚海云图》。”

画卷徐徐展开,众人顿时屏住了呼吸。

但见画中田如海,一直延伸到天际。近处株纤毫毕现,远处则如白云铺地。画中还有辛勤劳作的农,往来巡视的士兵,以及若隐若现的水渠。最妙的是,张朔用淡墨轻染,颜料调色极为精准,不光将西域特有的澄澈天光表现得淋漓尽致还能给人一种超现实主义的延伸想象。

“神乎其技!”一位老画师颤声道:“张尚书这幅画,可谓前无古人!”

夏林端详着画作,忽然指着画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笑道:“好你个张仲春,把我画得这么丑?”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画中有一个青衣人正弯腰察看株,虽然只是个背影,但那吊儿郎当的姿态,不是夏林又是谁?

张朔得意地捋须:“形似不如神似,你这惫懒模样,我可是抓得准准的。”

众人轰然大笑。

午后,夏林便命人在田旁设宴。新鲜的瓜果、烤得金黄的馕饼、香气四溢的羊肉,配上西域特产的葡萄酒,让远道而来的客人们胃口大开。

席间,文人们争相赋诗作画,气氛热烈。张朔被众人围着求画,不得不让画童又铺开纸墨。

“老张。”夏林凑到他耳边低声道,“给你看个好东西。”

他使了个眼色,孙九真立即捧上一个长条木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套十二色的西域矿物颜料,色泽之鲜艳,让老张顿时瞪大了狗眼。

“这是于阗来的青金石,龟兹的朱砂,疏勒的石绿……”夏林一一指点:“专门给你留的。”

老张爱不释手地抚摸着颜料,忽然正色道:“夏道生,你这西域,我要长住。”

夏林哈哈大笑:“求之不得!就怕你家夫人不答应。”

夕阳西下时,众人才依依不舍地启程回城。

马车里,老张依然兴奋不已,对同车的同僚道:“我原以为西域尽是黄沙戈壁,没想到还有这般景象。道生这小子,确实做了件大事。”

那位同僚诧异的看了老张一眼,要知道天底下有且只有老张一个人能够这么称呼夏道生,但他可不能跟着老张一口一个“小子小子”的叫,只能岔开话题叹道:“更难得的是汉胡和睦,百姓安乐。这一路所见,各族百姓相处融洽,实在令人感慨。”

老张望向窗外,暮色中的田更显壮美。他轻声道:“我要画一套《西域风物志》,让天下人都看看这里的变迁。”

月氏楼华灯初上,盛大的夜宴即将开始。

夏林特意换上了一身深色常服,少了几分平日的杀伐之气,多了几分文雅。张朔更是精心打扮,一袭月白长衫,颇有林下之风,但两人往那一站就感觉像是黑白无常……

“你这身打扮……怎么的?看上谁家姑娘了?”夏林打趣道。

老张整理着衣袖,反唇相讥:“也不知道是哪个狗东西,说好的妹妹到现在也没见着。”

说笑间,宾客陆续入场。龟兹乐师已经就位,婉转的胡琴声在楼内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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