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裴婉强忍着的作为女儿家矜持被践踏的痛楚,甚至主动上手环抱住了李治的腰。
“裴小姐的心意,孤知道了。”
李治的声音像是没有感情一般的冰冷:“只是此事关系重大,孤需查证。若属实,孤自有计较。夜已深,雪大路滑,裴小姐先回府吧。来人,送裴小姐。”
他语气里的疏离像一盆冰水,将裴婉满腔孤勇浇得透心凉。她怔怔地看着他,似乎不敢相信他竟如此轻描淡写的拒绝自己的投怀送抱。
内侍上前客套地催促,裴婉僵硬地起身,踉跄一步,终究什么也没再说,深深看了李治一眼,那眼神复杂的很,既有轻松也有矛盾。
“且慢。”李治这时突然开口道:“裴小姐来一下。”
内侍立刻退下并关上了门,裴婉站在那脸上全是迷茫,半晌也没有动作。
“上前来。”李治的声音里带着不容抗辩。
裴婉缓缓上前,李治却没有起身,只是攥着她的手腕将她拉到了身边,少年的手探入裘袍腰上的缝隙之中一路向上。
裴婉身子一颤,第一反应却是往后一缩,逃离了那个范围。
“哈哈哈哈。”李治摆了摆手:“裴小姐,请回。”
这一夜,裴府注定无眠。
“他竟这般打发你?”裴司徒在书房内来回踱步,脸色铁青,“好个太子!好个欲擒故纵!”
裴婉跪坐在蒲团上,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她没敢把最后一段剧情告诉给家里,否则她是要被打死的,而每每想到那一段,她都觉得是自己干了一件错事:“父亲,女儿已是将最后的脸面都豁出去了。殿下他……他根本无动于衷。”
“无动于衷?”裴司徒冷笑一声,“他若真无动于衷,就不会说什么需查证!他这是在观望,在看我们裴家还能拿出多少筹码!婉儿,你记住,到了这个地步,我们已无退路。崔家若真抢先一步,我裴氏百年基业,恐将毁于一旦!”
他猛地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既然温和的手段不行,那就别怪为父心狠了。到时元宵大宴,为父会安排……”
元宵宴的消息一扩散,崔府内却是另一番光景。
崔琳对镜自照,轻轻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唇角是压抑不住的得意。贴身侍女一边为她梳理长发,一边低声道:“小姐,裴家那边……似乎有所动作了。今日裴小姐深夜入东宫,待了足足两刻钟才出来。”
“哼,她能有什么动作?不过是狗急跳墙罢了。”崔琳嗤笑,拿起案上一支金步摇在鬓边比划。
“殿下如今心里有谁,难道还不够明白吗?那日终南山……”她脸上泛起红晕,语气愈发娇纵:“去,把前几日殿下赏的云锦找出来,我要在元宵宫宴上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