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治下的北衙禁军?白日里被五百人夺了帅旗,夜里连大营都能让人悄无声息地端了!你这左武卫大将军,是不是当得太安逸了!”
三娘胸口起伏,显然怒极,白日演练的惨败积攒的怒火,在此刻算是被彻底点燃。
韦将军额头冷汗涔涔,伏地不敢言,而他看到女儿就在那群魏军之中,这更是让他又急又怒,羞愤交加。
“还有你们!”三娘的目光射向武侦连众人:“魏军之人,擅闯唐营,视同挑衅!真当朕不敢治你们的罪吗?”
队长和所有武侦连队员齐齐单膝跪地,垂首不语,韦彤咬着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夏林掏了掏耳朵,走到三娘身边,叹了口气:“行了,消消气。小孩子们胡闹,没那么严重。要怪就怪我治军不严,没管住他们这张嘴。”
“胡闹?”三娘猛地转向他,“这是胡闹?夏林,这是朕的军营!不是你的县衙!若人人都以此为由擅闯行在,国法军规何在?朕的颜面何存!”
她这话不仅是说给夏林听,更是说给身后所有李唐将领听。白日之败已让军方颜面扫地,若今夜之事再轻轻放过,皇帝威信与李唐军法将荡然无存。
夏林收敛了脸上的散漫,正色道:“那就按军法办。擅闯军营,殴打守卫,该怎么罚就怎么罚。护卫营武侦连全体,回去领三十军棍,禁闭三日。队长革职,降为普通兵卒。”
说着他指了指那几个被打的晕头转向的唐军守卫:“他们失职,也该罚。但念在是被突袭,罪减一等。如何?”
这个处罚不可谓不重,尤其是对刚刚立下大功的护卫营而言,武侦连队员们脸色不是很好看,却无人出声辩驳。
三娘盯着夏林,眼神复杂。
但她心头的火气却难以平息,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韦彤,又看向面色惨白的韦将军,冷冷道:“韦定方,你教女有方啊!”
韦将军以头抢地:“臣教女无方,罪该万死!请陛下重罚!”
韦彤猛地抬头:“陛下!此事皆因我一人而起,与我父亲无关!请陛下只罚我一人!”
“罚你?”三娘冷哼一声:“你以为你能担得起?若非你身份特殊,今夜之事,便是砍了你的头也不为过!”
这话是极重,韦彤脸色瞬间煞白,她明白,陛下这是动了真怒,甚至可能借此机会敲打整个韦家,乃至所有禁军将领。
气氛僵持到了极点。夏林揉了揉眉心,真的有点头疼。
他了解三娘,知道她在立威,在借题发挥,但这个事情也真的不是小事,夜探军营何等重罪,虽然探的是友军的军营,但这个事可就是上下嘴皮子一碰,想说成是啥那就是啥了。
他往前一步,挡在了韦彤与三娘之间:“差不多得了啊。深更半夜的,为几个土豆兴师动众,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赶紧散了,该睡觉睡觉,该罚的去领罚。”
三娘狠狠瞪了他一眼,知道他是在和稀泥,但僵持下去也确实难以收场,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拂袖转身。